第36段(2 / 3)

“小姐,你怎樣?”…

抬手用袖子去擦布滿臉上的滾燙液體,卻一直擦不幹淨。暈眩裏聽見剛剛那個男音恐慌的大叫:“你別擦了,快啊,誰幫忙叫救護車啊!”

軟綿綿倒下去的時候,阿勒卻揚起唇角笑開了。

原來,人是真的可以被撞飛到半空的,電視沒有騙人呢。撞飛的感覺,原是這樣的好;沒有疼痛,所有的感覺也都跟著消失了;就好像這世界上主流宣傳要達到的效果一樣:大家都平安健康、世界安靜和美。

此刻自己的世界,起碼真的是一片安靜。能看到的眾生相,也是和美一片。

一個星期後,小洛白著一張臉踏進病房時,阿勒正睜著眼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

拉上病床間的隔簾,小洛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兩個人靜靜的都沒有說話。

“阿勒,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這麼對自己了?別隻對我才會好,對你自己也多上點心,哪怕隻是為了讓我多點安心好嗎?”良久後小洛埋首趴在床邊,哽咽的祈求傳進耳朵裏。酸了兩個人的心。

“小洛,你到底想要什麼?”直直的看著天空,阿勒安靜的問出口了。沒有力氣去解釋別的什麼了。折磨了這麼久,夠了,真的夠了;會不會繼續陪著守著她是一回事,可是該死心的、還是早點弄個清楚明白、好讓自己死心吧。此刻阿勒想知道的,也就是如此了。

“家。我想要個家,屬於我自己的家。”沉默很久後,小洛認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阿勒想像中的答案。

“阿勒,我想要一個我自己打造出來的家;別人給的都不可靠,太容易被別的人事打破掉;所以,我想自己、給自己一個家。有個人全部以我為中心;我不開心就是他的罪,我皺了眉他就會惶恐以為明天是末日。”小洛坐直了身子,探出手來摸著阿勒的臉,頓了頓才又開了口。“就好像你待我這樣;眼裏心裏,都隻有我的存在。隻是我!”

閉上眼擋住情緒,阿勒逼自己問出話來。“小洛,我不能給的又是什麼?”

有些答案是自己知道的,可是,不是那個人說出來,就好像有了欺騙自己的理由。既然注定要死心,那麼就要個徹底的明白吧。

“我會有個孩子。”小洛起身坐到床邊上,小心的趴下來,把頭放到阿勒的肚皮上。不直接回答阿勒的話,隻是自顧自的說著。

“我希望他是個男孩子。而我,會從小就把他帶在身邊,陪他遊戲,教他道理,不讓他孤單。看著他從巴掌大的小人,成長為我想再如小時候那樣、摸他的腦袋都得費力踮起腳尖才能夠著的大人。”

“那時的他,可以保護他想保護的人,知道疼人;他喜歡的姑娘,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陽光下站在他身邊,他會堂堂正正的向世人宣告、她是他的人!”

衰草

最絕望的感覺,是什麼呢?

就是你揣著滿懷的希望,去為一個夢想的人事而在規定的時間點內、拚盡全力奔跑到終點時,裁判攤開雙手聳聳肩告訴你說:“抱歉,你跑錯場道了,所以沒有得分。”

那麼最無望的感覺,又是什麼呢?

在你把狀態調整到最好,滿心的以為、起碼可以實在的去為著某個目標而努力賽跑一場時,工作人員在跑道前攔住你說:“抱歉,你不是本次預賽選手,所以,沒有資格參加決賽。”

我們不過是都在參加人生這場賽跑的選手。或中程失力出了局或堅持到底勝了局;不過這兩個結果而已。我一直是這樣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