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雷,我現在懂你那時跟我說的話意②
雷雷也常常會到醫院裏來,陪著小姨說笑逗樂;每次阿勒都是安靜的坐在一邊聆聽,沉默的不再似以往的她。
無人時小姨又休息了,她便沒命了似的看書學習。白天陪小姨,晚上看書;阿勒找著能做的所有事情、不停頓的去做著,以期它們能在填滿自己的時間外、還能填滿自己的所有思維。
隻是不能睡覺。
遇見小洛後,她曾不止一次的奇怪過自己的失眠症狀,怎麼會那麼嚴重;最長的一次,曾一個多禮拜隻眯眼了不到兩小時、而且都還是坐在公車上眯盹的那種。
每次小洛問時,阿勒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隻好岔過話題去。
要怎麼告訴小洛自己是在那麼小的時候,就因為一些人事便開始很難入睡了呢?!那些無法對人言及的過往,鉗製了自己太多的心神。隻要一合上眼,看見的都是鬼魅亂舞的狀況;掙都掙不開。
小姨是第一個發現自己夢魘到能噬神的人。
那年的八月,因為雷雨天氣而再次噩夢大作的自己,被小姨叫醒後,聽話的躺到了小姨的病床邊上。
聽著小姨輕輕的哼著她自編的歌謠哄自己入睡,背對著小姨的阿勒,卻把淚打濕了枕頭也都沒能再次睡著。
“睡吧睡吧,我的孩子
你看這黑夜來的這樣匆忙
媽媽都未來得及給你暖好被褥
以至都涼到了你的身骨
睡吧睡吧,我的寶貝
沉入這覆滿大地的黑夜裏吧
恐懼憂怖在這裏都會得到最深層的釋放
夜會成全我們最後的偽裝”
小姨的歌謠很長,阿勒記得的也隻剩這麼兩段。那晚躺在小姨身邊聽著那低低的長吟歌謠,阿勒反倒更生出了失落感來。小姨的這歌謠,阿勒聽燕勣說過,是他三歲時,他媽媽也就是小姨特意編來哄他睡覺的。
當時說那話的燕勣,滿臉都是因為被媽媽寵愛而有的溫暖自得感。可是如今聽到小姨給自己唱這歌謠,自己能感覺到的卻沒有半點踏實幸福感,有的隻是愈加失落的難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保護神,自己可依賴的人;那麼自己呢?什麼時候,會有個人是真的屬於自己的?那個人會保護自己,會在自己噩夢時叫醒自己、給自己輕聲的哼著歌謠哄自己入眠,會給自己不背叛的依賴?
可是,這世上,真的會有這麼個人嗎?
立家長
不想再回江家的。那裏已經是個鬼怪般的地方了。可是在爸爸問為什麼的時候,阿勒卻噎在了電話這邊、說不出任何的話。
爸爸臨了了說,除非是合理又逼不得已的理由,否則必須回江家。
那裏才是你的家。爸爸最後一句話如是說。
說服不了爸爸,阿勒隻好帶著滿心的排斥感,不甘願的回到江家。再次見到那個人時,發現自己卻是什麼憤怒指責也發不出來。隻能避著不去看不去理。
可是自身的回避卻不代表別人就會因此而愧疚、繼而有同等的規避心理產生。
很多時候,人的劣根性隻會因為別人的不追究而生長的愈發蓬勃;初犯錯時升起的那絲罪惡感,隻能在初犯後再見的那刻、有點鉗製作用。可是,等阿勒明白這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十月某個晚上的時候,從學校剛回到自己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