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00了,冉然一個人呆在家裏看書,隻不過那本書一個月前就是翻在這一頁上。海天現在肯定在學校裏,冉然心想,不聯係就不聯係吧,就當不認識這麼個人好了。

“咚咚咚!”有人敲門。

這個死小雅,自從合租後就經常忘了帶鑰匙,即便帶了,也懶得往外掏。冉然本來就煩,撅著嘴巴走到門口。

“你怎麼老不帶鑰匙啊!”冉然邊埋怨邊開門。

一陣溫暖包裹著淡淡的茶香迎麵襲來。

天啊!

略顯消瘦且神情落寞的海天,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裏,微垂著頭,靜靜地站在眼前。

冉然的心狂跳起來,奔騰的血液讓冰冷已久的身體溫熱起來,痙攣了兩星期的胃也在慢慢舒展,見過春天剛來時,冰雪消融的情景嗎?一顆顆潔白的小冰淩吸滿了陽光後,漸漸變的透明,突然間一顆顆地破碎掉,化做溫暖的小水滴滴落。此時此刻,冉然的胃就是這種感覺。

兩人無語。

海天抬起頭,深深地望了過來,秀美的雙眸中星光點點。

一陣委屈夾雜著惱怒、埋怨以及一些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冉然一甩頭,紮起的柔順的馬尾在腦後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線。她徑直走到客廳裏的沙發前,坐下,一語不發。

海天關上門,跟了進來。

“你怎麼想起我來了?”冉然的眼神有意回避著海天。同樣的話,冉然曾經問過海天一次,隻是聽上去完全變了一種滋味。

海天在一旁坐下,雙手搭在膝蓋上。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地說:“我想讓自己忘了你,可是做不到。”

如此簡單,卻比任何情誼綿綿的話語都讓人覺得溫暖。冉然轉過頭,睜大了眼睛,定定地看著她,質問道:“為什麼要忘了我?我做什麼了?值得你這樣對我!”

海天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開口。片刻,她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來一個錦合,解開絲帶,頓時屋內一片璀璨。

一隻鑲了鑽的白金手鐲,精致的無可挑剔。

海天牽起冉然白嫩細膩的左手,替她戴上。

“啊?好漂亮啊!”冉然欣喜不已,“你什麼時候買的?”

“沒比賽的時候,自己出去逛了逛,看著好,配你正合適,就買了。”

冉然把臉一沉,“你有時間逛街,就沒時間告訴我你手機號換了啊?”

“那些事就不說了,”海天顧左右而言它,“你瘦了這麼多,現在餓嗎?我請你去吃麥當勞吧?”

“為什麼不說?不說明白了,不算完。我到底哪得罪你了?”冉然不依不饒,這些天的罪可不能白受了。

海天沉默了好大一會兒,轉過頭來凝望著她,眼神有些迷離“我喜歡你,5月4號那天,你端著飯盒撞上我時就喜歡上了,好象已經認識你很久了一樣。”原來她記得,全都記得,冉然有些欣慰。

“可……可咱倆不是一類人,你懂嗎?這讓我很痛苦。”海天說的有些艱難,“你是個好女孩。我不能……”

冉然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裏開始緊張起來。

海天接著說:“我爸爸是個畫家,有自己的十幾個畫廊,他一直想要個兒子,我母親卻隻生了兩個女兒,生我的時候母親出了意外,沒搶救過來。父母感情很深,母親的去世對爸爸打擊很大。我是被保姆帶大的。一直都在努力讓爸爸為我驕傲,可不管我做的多麼好,他都不會滿意。11歲那年,我出了車禍,動手術切除了子宮。爸爸很難過,一夜間頭發全白了。他一直認為女孩子不必太優秀,重要的是相夫教子,可這下我一點資本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