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

貓夫越來越不願意出門。他的救生圈已經被我折磨下了一號,現在他更怕冷了。這時候我會抱著他下樓,然後扔到樓下那個大草坪上,讓他自己跑回家。

貓夫恨死我。可到了飯點還是忍不住愛死我。

家裏的暖氣有些不夠勁,打電話讓人來修,也被排到了下個星期。我見方晨寫字的手變得有些僵硬,就將貓夫端上了茶幾,讓這尊佛趴在方晨的手上。

最完美的天然暖爐!我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奇思妙想。

方晨看看眯著眼盤縮在桌上的貓夫,很愉快地將另一隻手也塞了進去。

冰涼的感覺讓這家夥微微睜開了眼,可一看對象不是我,又合上了眼,繼續休眠。

這時候方晨不想翻書,我就拿著語文課本、英文詞典,一條條地抽背。那小子一開始並不喜歡背書,可被我折騰了幾次,居然到後來就沒幾題是錯的了。

雖然秦絲絲說,是人在看到你嘲笑人的嘴臉時,都會忍不住為了爭口氣而發奮。

我何其無辜地反駁 :哪能呢?主要是我以前多認真學習啊,這些難題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小CASE而已。

秦絲絲呸了一聲。

啊,糟糕,我忘了這家夥也跟我同高中、同大學了七年。

這種天氣貓夫最討厭洗澡。雖然它一直就很討厭。

秦絲絲拒絕我們把這隻他一個人都無法抱得動的大塊頭扔給他,於是隻有我親自動手給這隻肉比毛多的家夥洗澡。

貓夫張牙舞爪地拒絕,我怒氣衝衝地堅持,一人一貓糾纏了半天,終於在我加上一隻腳將那肥腴的身軀給壓下水後,發現主人沒來救貓而死了心的貓夫才在水裏寂寞地吐著泡泡。

方晨偶爾探個頭過來,也隻是看看洗得怎樣——他的手冷了。

上了沐浴露,上了護發素,再撈出來吹幹,一身蓬鬆的貓夫就熱氣騰騰地送到了方晨懷裏,少年高興得摟得死緊。貓夫受了一肚子委屈,如今被主人如此熱烈的擁抱,總算“喵嗚”一聲釋懷了。

我笑。“這家夥,就算別人給他施了再多的恩惠,也比不上主人一句安撫。”

方晨順著貓毛,挑眼看了我一下。“隻依賴自己認定的那個人有什麼不好?”

我一愣。臉微微地紅了。

對了,我怎麼就忘記這孩子也像貓兒一樣呢……

把視線挪開,電視上正在播放美國西部背景的言情劇。兩人纏綿地接吻,從左邊吻到右邊,右邊吻到下邊,下邊……

糟糕!遙控器呢!

慌亂地找著,那家夥就靠了過來。

說好高考前……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嘴巴就被人封了個嚴實。

遙控器是找到了,卻不知道按了哪個鍵,主持人無聊的笑話響起,觀眾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卻一點都掃不了這邊的興。

他顯然是經驗十足的:不管是親吻的方式,還是找時機的方式。

我想往後靠,可背後就是沙發,一不小心,竟然整個人躺在了沙發上。不但逃不掉,還自己陷入了陷阱。

吻了大概有多久?

我一邊呼吸一邊算,居然忘了推開。

喵……中間夾雜了貓的叫聲。

我一愣,終於想要推開,對方卻先挺起了身子。方晨抿著下唇,微微歪著腦袋看我,白皙的臉蛋有一絲紅暈,半跪在沙發旁。

心跳,如擂鼓。不,如轟雷。不,如……如初戀的少女。

哦,NO。當我要承認這件事的時候,我就在犯罪。

“其實……我還是喜歡肌肉男。”相當不堅定地說出這句話後,就被對方嗤一聲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