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你什麼都可以不要,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冷淡?不可以!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風和雪夾在一起襲來,任冉覺得連心也被凍結成冰了。
死亡
山穀刮來寒風,夾著大雪,聲音像是誰痛徹心扉的悲號。
由隻穿了一件單衣躺在雪地裏,衣冠不整,被凍得幾乎沒有血色的身體上斑駁著曖昧的吻痕。
她醒了。她醒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我居然還活著。
大雪覆蓋在她的身上,她就像一具屍體一樣被拋棄在這山穀之間。沒有人看她一眼,沒有人救她,被施暴之後的身體已經凍得麻木了。
可是……諷刺的是,居然還活著。一般人或許早就死了吧,可是由是警察,她經過很嚴格的訓練,她的生命比一般人都有韌性。之前這是她引以為傲的事情,可是現在……
滿目的大雪還在紛紛揚揚地下著,她張開眼睛,眼皮上全是雪,睫毛都被凍住了,她試著艱難地呼了一口氣,冷風鑽進她的肺部,刺痛不已。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隻能看到在大雪之間露出的一些星星點點的綠色樹葉。
“由……”
呼呼風聲中,由聽見有人叫她。她有些分辨不出這是誰的聲音,但是她知道,那不是任冉的聲音。
由沒有體力轉頭去看,也發不出任何聲音,感覺到自己被抱起,搖搖晃晃的,在前進。
然後她就又一次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輸液中。身體依舊很疲憊,說不出話,但是卻已經可以轉頭了。
“由……”見由醒了,躺在她隔壁床上的蘇信葉輕輕喚了她一聲。
蘇信葉?我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你覺得……咳咳……覺得好點了嗎?”蘇信葉軟軟的長發鋪在雪白的床單上,臉色很不好甚至是和床單一般的白,嘴唇幹裂,粉粉的,雙頰深陷,和之前相比似乎又憔悴了一圈。
記憶很混亂,由試圖去回想這幾日所發生的事情,可是當她回想時記憶的碎片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狠狠刮過她的大腦,尖銳地痛。
“唔……”由皺眉,輕哼了一聲。
“怎麼了?”蘇信葉也在輸液,她翻身,正麵麵對著由,臉上全是關切的表情。
“任……任冉……”由張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任冉呢……你有……看見她嗎?”
蘇信葉凝視著由,緩慢地閉上眼睛,又張開,說:“一會護士會來……送午飯咳咳咳,你要喝點粥嗎?”
“蘇信葉,任冉……”
“你再睡一會,護士來了我叫你。”
“任冉呢?蘇信葉?”由正色道。
蘇信葉歎了一口氣,沉默了許久,最後,她說:
“任冉她死了。”
由雙瞳放大,目光死死地抓著蘇信葉,好久好久沒有動。
“你說謊。”
蘇信葉眉頭皺在一起,下床,蹲在由的床邊,和她平視。蘇信葉已經瘦到不似人形,藍白相間的病服穿在她身上空空蕩蕩,她的身子就像是風中殘柳,細細的脖子似乎一折就會斷了。她骨節突出的手覆蓋在由的手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我沒有說謊,任冉她死了,屍體就在這間醫院。”
蘇信葉很明顯地感覺到握在手裏由的手在不住地顫唞著。
“怎麼……怎麼死的……”由已經控製不住說話時雙頰的顫唞,幾度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蘇信葉可以聽見由說完話之後牙和牙碰撞時的聲音。
蘇信葉的目光往下,望著握著的由的手,緩緩張開嘴,說:“是你……殺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