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落的少年聞言點點頭。
對麵白狐臉笑道:“那此時李公子也不必失落,權當是行走江湖提前了一步嘛!”
李太易心思微動,心中暗自想著,這位葉城主所說不錯,自己日後必然要獨身一人行走江湖,此時在這不規則極嚴的秘境當中,權當行走江湖的初入之地,不也正好?
再以,既然有人在暗地裏謀害同出自九裏村的小小讀書種子,他們在這秘境當中也不安全,早一日到達君子聖人坐鎮的書院當中,早一日脫離暗算。
想明白其中關節的少年豁然開朗起來,耳邊的鳥雀輕鳴也愈發悅耳起來。
坐在少年對麵的白狐臉見少年神色恢複如常,這才從寬大袖口之中逃出一隻秀色錢囊,以及一封信,遞給少年,笑道:“這隻裝有神仙錢的錢袋是那位劉公子留給你的這一路盤纏,這封信也是那位劉公子托付葉某等公子醒來,交到公子手中。”
李太易遲疑了一下,從白狐臉手中接過,將錢袋放在石桌棋盤邊緣上,打開信封,拿出一張書信看過去。
書中內容確實是那位書生所寫,信中書生告知了他們等人要急需帶剩下三個小家夥離開秘境的緣由。
信中內容,並無讀書人慣常地之乎者也,全以簡單易懂的白話文寫就。
“太易,我和許前輩先帶著小家夥們前往書院了,那天晚上之事,葉城主已仔細告訴我,是福非禍,那把劍我也幫忙看了看,雖然有些古怪,卻也不是凡品,況且確實對你日後修行有相當大的幫助,你要好好謝謝葉城主一番好意。”
“等你看到這封信後,別急著來書院,出秘境的方式到時可需問那位葉城主,他會告知你。在這之前,你可先在秘境之中閑逛,親身感同身受一番江湖人事,與家長村中不一樣的人間瑣碎,對以後你大道走向有幫助。”
最後落款之處,寫著三個字,仙俠留。
李太易看完書信之後,小心將其重新裝在信封當中,塞進懷內,與那隻嬌小玲瓏裝有袖珍青牛,呂姓道人贈送的那枚泥紅陶罐放在一處。
少年抬頭望著白狐臉,再次感謝道:“葉城主有勞了。”
白狐臉笑著擺了擺寬大袖袍,笑道:“無妨,些許小事,李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李太易默不作聲,衝著白狐臉畢恭畢敬作了一揖。
白狐臉見狀抿了抿唇,笑道:“既然這樣,公子就陪葉某下一盤棋吧,無論輸贏,最後你我二人之間的人情一筆勾銷,你看怎麼樣?”
李太易聞言撓了撓頭,訕笑道:“小子隻會一點皮毛,還是……還是算了罷。”
白狐臉搖了搖頭,故作生氣道:“公子莫不是不願意吧?在下可是聽劉公子說了,李公子年紀不大,棋藝精湛啊。”
李太易麵露苦笑,心中暗道,小書蟲啊小書蟲,你害我。
李太易對於棋藝一道,還是經由書生劉仙俠教下法,之後瞎琢磨的。
說棋藝精湛,那可折煞了他,他有自知之明,說他臭棋簍子,都是高抬了他李太易。
以往閑暇之餘,他與書生劉仙俠下棋,往往對麵書生落子之後,他猶豫許久之後方才落子,在對麵書生露出笑意之後,便要悔棋,衝書生嚷嚷著不對不對,讓我兩子。
他書讀的不多,對於棋藝一道,除了知道下法,書生教他的棋譜布陣之法,他一樣也記不住,屬於一竅不通的朽木不可雕。
見白狐臉都這般說了,少年不再猶豫,一屁股坐在白狐臉對麵石凳之上,抬頭問道:“葉城主,是再開一盤還是?”
此時石桌之上,仍然是白狐臉之前一人充作兩人下了半截地殘棋。
白狐臉沉吟了片刻,道:“便如此這般吧,公子持白棋,在下持黑棋。不論輸贏,下完這盤棋,公子以後就是葉某的朋友了。”
“李公子,請。”
李太易衝白狐臉咧嘴一笑,撚起棋盒內的白子望著棋盤一處空白欲落子。
對麵白狐臉卻再這時叫停,“且慢。”
少年疑惑的望著白狐臉,道:“方才小子剛來之時,看到葉城主黑子之後,便下了一步白棋,如今……”
李太易猛然記起,下一步棋應該是黑棋落子才是,隻是方才對麵白狐臉一人既充當棋手又充當對弈之人,他有些糊塗了。
少年一拍腦袋,衝對麵白狐臉再次訕然一笑,道:“抱歉,太易糊塗了。”
白狐臉葉傾城也不去點破,微微一笑,白皙手指撚起一枚黑棋,緩緩落在棋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