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緊緊握著黑雀劍的少年目瞪口呆。
這可能就是讀書人怪談手劄說書人口若懸河唾沫星子飛濺,講的修行中人劍修的劍意通靈?
一襲白衫的上官燕望向那柄邀功的稚竹,笑了笑道:“有勞了。”
懸空的三尺青鋒如若頑童一般點頭,在空中翻轉雀躍,以劍柄朝下,微微擺動。
上官燕並未立即收回懸空地稚竹,而是將視線投在廢墟之上,在老者鬼幡祭出之後,陰氣凝聚而成地陰兵陰將,被其本命劍貫穿之後,卻無異狀地一老一小兩人,認真道:“不用試探了,本公子可是沒耐心再陪你爺孫耍趣逗樂了。如若你二人再不識相的退去,本公子的稚竹下次目標就不單單再是這些鬼物了。”
平台上空那把三尺青鋒隨著白衫公子話音落罷,寒芒畢露地鋒利劍身再次翁翁嘶鳴,比之前更甚。
在李太易看起來,那把名為稚竹的靈劍,所表達的意思,竟然是有些急不可耐?
老者王逾低頭昏昏欲睡地瞥了一眼八具胸口被靈劍貫穿,以陰氣現身,黑霧逐漸蔥身體殘缺之處泄露地陰兵陰將,低頭沉思了片刻。
老者忽然之間望著綽綽逼人地白衫公子,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小子,老夫之前收到的訊息果然不假,你果然是一位劍修。”王逾沉著臉,親手接過身側孩子雙手遞過來地鬼幡,握緊那根猩紅木杆,望著上官燕,讚歎道:“一流仙門果然不同凡響,盡管不是以戰力出名的譜諜正統仙門宗派,所動用的隱藏手段也不容小覷,是老夫眼拙了。”
老人話音落罷,佝僂著身軀,輕輕搖晃手中鬼幡,往地上一頓,渾濁的眸子猛然間精光乍泄,斷喝道:“天師赫令,鬼王聽令!”
陰氣森森的幡布之上,隱隱約約傳來一聲應允之聲。
一團比之前平台之上八具陰兵陰將更加煞氣十足地怨氣,從老人手中緊握地鬼幡之中掙紮而出。
黑霧蠕動,一具身負沉重枷鎖,身高甚至不如老者身側紅肚兜孩子高的銀麵傀儡,出現在八具胸口有洞,靜止不動地陰兵陰將身後。
在那具不如之前八具陰魄凝聚而成的陰兵神武地傀儡出現之後,一襲白衫的上官燕雙眉緊皺,將視線緊緊投在那具銀麵傀儡之上,不複之前的神態從容,而是全神戒備。
她雖然猜到,之前老者召喚出這些靜止不動的傀儡,必然有其用意,在加上那個孩子的大言不慚,便暴露出她隱藏十數年的修行身份,祭出了本命飛劍。
她上官燕的真實身份,正是一位六境劍修。
浩然天下同等修為前提之下,戰力最盛的劍修。
在她入師門之前,便身具劍胚,為習劍的好苗子。
之所以入了那座女子宗門,拜了那位中土神州著名的女子天君門下,其根本原因便在於,她是一名被人遺棄地孤兒。
雲遊四海的師父惻隱之心,將被體天然劍氣無從宣泄,導致體弱多病的她抱上山,收入門下。
之後那座被譽為琅琊閣地仙門之上,便多了一位天賦極高,境界一日千裏的內門天之驕子。
跟隨門牌內唯一的一位金丹境劍修供奉修行劍術,師父所傳授的門派法決也不曾落下,隻是出於某些安全的考慮,那位百歲之齡,駐顏有術風采依舊的女子天君,在少女行走江湖曆練之際,不得擅用劍修手段,以免被浩然天下那些圖謀不軌地山澤野修,元嬰劍修抓住把柄。
她那位天君師父,可是出了名的厭惡世間所有男子。
而教她劍法的那位金丹境劍修年邁供奉,卻是一位當年在中土神州風流一時的男子劍仙。
不知何故,一位九境元嬰劍修,經脈受損,境界跌落,隱藏在琅琊閣女子陰氣最重的洞府仙門,擔任供奉。
劍修與劍士不同,劍修以氣禦劍,劍士一般為擅長近身戰地純粹武夫,同等境界兩者之間切磋,雖然往往是以劍士精疲力盡敗退,劍修神念萎頹收場,歸根結底在於兩者底子紮的紮不紮實為前提。
老者以鬼幡召喚而出的這名銀麵傀儡,給上官燕的感覺,體內靈氣強大至極,不亞於一位底子紮實地六境巔峰武夫。
由於傀儡為陰物,不存在氣息悠然綿長之感,僅僅是由濃鬱陰氣凝聚成,鋒芒畢露地精血體魄,便讓她感到深深的壓迫之感。
上官燕來不及留後手,連忙以心神禦劍,先下手為強。
白衫公子心意微動,懸空地稚竹在空中一個閃爍,劍兒旋轉著轉瞬間刺向那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銀麵傀儡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