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閃過,老道佝僂軀體,從中間一分為二,向兩邊倒廢墟上倒去,老者腹中那沒渾濁地金丹,飛向濺了滿身熱血,神色呆滯地孩子。
孩子回過來神,回頭惡狠狠的望了一眼涼亭之中身穿猩紅連衣裙地少女,彎腰撿起老道一分為二後的鬆開掉在地上,陰氣淡薄地鬼幡,原地一個閃爍,向著遠方逃遁而去。
上官燕任由老道魂魄附著金丹之上,逃之夭夭。
之所以如此,僅僅是身死道未消的老道生前在她受重創之時,並未下死手乘勝追擊,所說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這才是她留手,使其神魄依附金丹逃竄,自生自滅的真正原因。
她上官燕也不是毫不講道理之人,涉及人之生死,她又不是那陰間判官,不喜歡主掌生殺大權。
作惡多端之人,自有人行俠仗義出手,更何況是在這規矩冗繁地秘境無垢之城中,那位神秘莫測地城主,定然也不會輕饒膽敢破壞他製定規則之人。
由他去好了。
站在台階之上,身後呈扇形散開站立,對少女斬殺老者無動於衷的紫綢青年,依然神色複雜地望向亭中持劍少女。
石雲秀對於少女手中所持的那把半仙兵並無畏懼之感,他身後那位師傅所派來“監視”他之人,熟知陣法,剛好可困遏九境劍修。
以他如今的微末境界,依然能夠輕易的看出來,亭中不複年輕公子模樣,恢複本來麵貌的持劍少女,已是強弩之末,以中五境練氣修為,強行禦動半仙兵,少女神魄必然動蕩不已,體內靈氣枯竭殆盡。
他心中有些愧疚。
盡管他不曾與這位隻聞其名的未婚妻見過麵,可也從父輩口中得知這位聞名於他所在的蕃國,複姓上官的少女,並非那心思歹毒,為了大道修行不擇手段趨炎附勢之人。
今日一見,少女姿容傾城如斯。
之前少女一副公子打扮,他還能在心中欺瞞自己,盡管知道他就是她,可也仍然能夠狠下心,指使他身後之人結陣,收了她的半仙兵,再將其和身側不知為何走到一起的少年,頭顱摘下,帶出秘境。
可如今恢複了少女模樣,他便有些於心不忍了。
正當年輕公子心中猶豫掙紮之際,受創嚴重的上官燕見剩下這位石公子並未退去意向,便不得不再次強行禦動這件之前藏於客棧之中,師父在她臨行之前,猶豫再三,讓她帶上防身地門派重器,結成開山大陣的三把由仙兵分身仿製之一的半仙兵,春筍劍。
被設有秘法禁製地半仙兵春筍劍,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動用,畢竟不是本命之物,天賦雖高,進入修行一道時日尚短的少女,以如今練氣六境地修為,驅使這把半仙兵,必須撤掉周身掩藏氣息麵貌的秘法,全力以赴之下,才能夠勉強用其三劍相當於元嬰境全力一擊的攻擊手段。
再加上之前她的示敵以弱,特地祭出極少在世人眼前現身的本命飛劍,劍軀受損,劍靈更是重創嚴重之後,如今的她便隻能揮發兩記元嬰境手段。
兩之後神識遭受仙兵反噬的她,必然陷入昏迷狀態,身側遭受無妄之災地少年結果如何,她便隻能寄托於那位城主早些察覺到此地異樣,火速趕來製止了。
一襲猩紅衣裳地蓮衣少女,額頭之上滿是細密汗珠,艱難的抬起手中半仙兵,劍尖兒直至距離她二人數丈外的一行人,嗓音不複之前的清朗,竟如銀鈴般悅耳,厲聲叱道:“賊人,為何不動手?”
神色複雜難言的石雲秀揮手製止了身後蠢蠢欲動的十數位“隨從”,望著亭中少女,身體前傾,輕聲問道:“姑娘可曾知曉關於你的一紙婚約?”
恢複女子麵貌,眉眼如山的少女聞言雙眉微皺,有些莫名其妙,體內靈氣枯竭,渾身愈發無力地少女,強行支撐著即將陷入昏迷地意識,故作狀態,道:“要打便打,說那麼多無用攻心之論有何意義!”
少女話音未落,率先講劍尖兒微抬,向著台階之上一行人揮劍斬去。
一道強勁兒罡風,脫離劍尖兒,劍芒原地消失,轉瞬間,青色劍氣夾雜著龐大靈氣,輕飄飄出現在錦綢男子一行人身前。
得不到回應,低頭沉默地年輕人,身後那些腰劍統一懸掛符文篆刻劍鞘,帷布遮麵地黑衣男子,並未經過石雲秀指使,便在現身之後便開始結陣,此刻劍氣將盡,陣法已渾然天成。以站在最前方的石雲秀為陣眼,毫不費力的抵擋下少女所使出的這道不弱於元嬰修士的全力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