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段(2 / 2)

“我還在想,如果數到‘三’你還不接的話,我就掛掉了。”話筒那邊,是清亮而熟悉的聲音,透過電話線,在孤寂的夜裏,帶著一種令人沉醉的歡欣。

“……今天我看見你載東方學弟回家,不是應該很累嗎?怎麼還是睡不著?”

這樣的電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她在第一次沒有陪伴月朗出去的夜晚心躁難安,撥通了那個電話開始的吧。然後像形成習慣那樣,在聽到房門“啪”的關上時,她總會醒來,心裏無比空虛,又在電話鈴聲響起後,恢複安寧。

“小鴻在體育課時踢球扭到腳了,所以我才向同學借了輛自行車來載他。小鴻不重啊,一點都不累……對了,小白,下次我試著載你看看怎麼樣~”

話筒那邊的笑意順著電話線爬上了關月白的唇角。

“不錯的提議啊,我很久都沒有坐過別人的車了……”猛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坐上月朗駕駛的機車時的情景,關月白唇上的笑容有點凍結了。

“嗬嗬,我可以載你到海邊哦,早上一起看日出,傍晚看夕陽,晚上還可以數星星呢。”

聽著秦風柔和的聲音,關月白心裏微微的脹痛著。

白天他們都要上課,而且是不同的學校,所以連中午休息的時間都很少見麵。下午放學後他們會約在某個地方見麵,到超市購買晚餐的材料,或者商量到哪家新開的小餐館解決民生。入夜後他們或看場電影或散著步回家,其實無論做的是什麼事情都無關緊要,她隻是想多一點時間和她呆在一起。

特別是夜晚。

容易讓人寂寞的時間。

為什麼她完全沒有那樣的想法?

“小白?”

“……啊,嗯?”思緒被扯了回來,心情卻又微微的沉重起來。

“我在說,我們的那棵定情信物已經長出了很茁壯的苗,有空的話你來我家看看嘛。”

定情信物……

“你是說那棵番茄……?”關月白無法避免地想起了那次和秦風的“約會”,還有那個意料之外的……吻。

黑暗中,她感到自己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

“有空再說……對了,東方學弟的腳傷得不厲害吧?”

電話那邊出現了一陣沉默。

關月白狐疑地拽了一下電話線,又晃了晃手中的話筒。

“秦風?聽得到嗎?”

“……小白,你是不是想忘記……”

秦風的聲音有點飄忽,幾乎呢喃的語調,稍不留神就會錯過聲音所表達的內容。↓思↓兔↓在↓線↓閱↓讀↓

關月白吞了口口水,直覺告訴她不應該繼續這樣敏[gǎn]的話題,但秦風已經徑自說下去了。

“小白,我們是戀人呢。”

“不是。”

關月白斬釘截鐵的道,語氣間的決絕連她自己也感到吃驚。與其說是果決,不如說是慌亂。所以才用了那麼無情而幹脆的方式回答。

“答應過我的事卻沒做到呢。”

本以為對方可能會感到受傷而懊悔不已的關月白,沒想到聽到的卻是毫無感情起伏的語句。

“啊?”

“說好要扮演我的戀人的啊。”秦風的語氣加入了一點埋怨,聽起來卻很像是撒嬌。

關月白在秦風看不到的電話那邊使勁地搖著頭,她感到自己抓著話筒的手一點一點地出現了濕意。

“過了時效了……”

“什麼?”秦風疑惑的語氣變得大聲起來。

“因為我們已經是那樣的關係了……所以,不能夠再扮演那樣的角色了。”關月白很努力地斟酌著詞語去解釋。

“小白的話很深奧啊。”

“就是說……你已經變成是我很重要的一個朋友了……如果再扮演那樣的角色……說不定,會有人受到傷害……”

關月白依舊記得那天在遊樂場時東方鴻對她說過的話。

她習慣到遊樂場玩過山車之類的遊戲。

發泄的一種?

因為猛烈的風可以迅速把淚水吹幹。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遇到你開始。

也許那個神經纖細而敏[gǎn]的男孩子早就覺察到了什麼。隻是溫柔體貼的什麼都不說,直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再也承受不了為止。

話筒那邊傳來了不可遏止的大笑。

“小白,你說這樣的話,不會以為我真的愛上了你吧?”

關月白隻覺得心驚膽戰起來,不知道怎麼回答,也不應該去回答。

“傻瓜,怎麼可能……”秦風的笑聲裏出現了一聲嗚咽,很短暫,很輕微,在寂靜的夜裏,卻很明顯。

一瞬間,世界安靜了下來。

電話兩端的人都沒有再說話,彼此聆聽著對方的呼吸聲,既想掛掉電話,卻又沒有付諸行動。

關月白很後悔。

也許她不應該點破那層曖昧的外衣,這樣的話,她還可以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