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濃重的煞氣,“我是真的這麼希望著呢。”
輕微的腳步聲自走廊的另一端傳來,高大的男子從洗手間裏走出,靠在走廊雪白的牆壁上,向她看了過來。
她走了上前。
“你的朋友來了?”男子往病房的方向看了看,盡管在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到病房裏的情況。
夏月朗點了點頭。
“那麼我先走了。”男子開口告別。
“順便載我回家吧。”夏月朗困倦地道。
男子挑了挑雙眉,有點驚訝。
“你不等你朋友出來嗎?”
“……等,多麼消極的詞語。我從來不擅長等人。”夏月朗話語冷漠。徑自往外麵走去。男子連忙跟了上去。
“那麼你擅長什麼?”男子饒有興趣地望向那個冰娃娃美人。
夏月朗看他一眼,沒有回答。
很冰寒刺骨的一眼,男子隻覺得心髒都被她的目光凍結了。他縮了縮肩膀,沒有再追問。有些女人,即使長得再美麗動人也沒人敢招惹。
因為太危險。
和走廊上的燈光不同,病房裏用的是散發著橘黃光亮的燈泡。柔和的光線落在仿佛熟睡的人的臉上,讓傷者看起來寧靜而安詳。
那顯然是個錯覺。
病床上的人沒有熟睡,她似乎聽到了腳步聲,細密的羽睫輕顫了一下,然後慢慢地睜開了杏形的雙眼。
秦風虛弱地笑了笑,臉色雖然蒼白,但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關月白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順了順她淩亂的發絲。
“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嗎?”關月白柔聲問道。
秦風搖了搖頭,暗色的嘴唇有點幹澀,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我倒杯水給你。”關月白正要起來,放在床邊的手卻被秦風拉住了。
秦風搖了搖頭。
關月白注視了她一陣,笑了:“那我就在這裏陪你。”
秦風鬆開了她的手,靜靜地看著關月白。
“你是不是有問題想問我?”
關月白溫柔地抓起她的手,把它放回被子裏。她沉吟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秦風便露出了慣常的略帶狡黠的笑來。
“我和月朗那麼晚了還在一起,你能想到些什麼?”秦風仔細地觀察著關月白的表情,卻失望地發現無法猜測對方的心。
“你們去賽車?”關月白的口吻是很隨意的,聽不出感情浮動。
“她載我。”秦風補充。
“那麼危險的……”關月白的臉色刹時變得鐵青。
“難道你都沒有動過心?”秦風打斷了她的話。
危險,卻帶著刺激和興奮,足以誘惑人心。
關月白默不作聲。
秦風帶著歡樂的表情回味似的繼續說道:“月朗說她會贏的,問我要不要和她一同飛翔。”
關月白依舊沒有說話。橘黃的燈光十分暗淡,她背著光線垂著頭,秦風隻能看到落在她臉上的濃重的陰影。
秦風也沒有停下來,甚至沒有停頓地接著說:“超越別人的時候感覺真的很High,我玩得很高興哦,所以你不要責怪她啦,是我自己頑皮,叫她帶我去的。”
關月白專心地聽著秦風說話,不發表任何意見。秦風把手伸出了被窩,碰了碰她放在床上的手。
關月白終究衝秦風笑了笑,道:“你在咖啡廳說約了人,指的不是東方學弟。”
關月白用的是肯定句。
秦風揚了揚眉,一臉無辜:“我完全沒有提起小鴻的名字哦。”
關月白無奈而寬容地歎了口氣,撫摸了一下秦風沒有血色的臉:“貪玩的下場啊,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跟去玩。”
秦風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那你就要看管好自己的女朋友啦,隻要月朗不再誘惑我就沒問題了。”
關月白的笑容變得有點僵硬。
“你是說……這次賽車是月朗邀請你去的?”她沒有等秦風回答便又自言自語地說,“是啊……不然的話你又怎麼知道她會玩賽車。”
秦風不置可否,漫不經心地看著天花板上經年月久的汙漬。
“那麼,為什麼呢?”關月白不解地看著秦風。
“嗯?~”秦風側了側腦袋,回她一個不解的表情。
“不疼了吧?”
男子一邊開車一邊注意著身邊的人兒。
夏月朗收回了欣賞街道的目光,看了男子一眼。
“小意思而已。”她舉起右手,手臂上纏了一圈繃帶。
那麼一目了然的包紮跡象,有人卻視而無睹呢。夏月朗小小地心酸了一下。
男子側頭看了看她,有點曖昧地笑了起來。
“不是問你的手,是問你的臉。我去洗手間時還沒有的,怎麼才一會兒就變腫了?”
夏月朗怔怔地摸了摸自己臉頰,有點失魂落魄。男子露出了了然的笑容,無聲地笑了笑,沒再問下去。
車子在夜色中開得飛快,朦朧的街景不斷後退,恍若昨日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