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她沒答話,把頭轉過一邊看窗外的風景。
車窗上映出我狼狽不堪的臉,額頭的傷不是很重,鮮血早已凝結,隻是仍辣辣的痛。
一路上我們都沒再說話,車子停下來時,我道了聲“再見”便鑽出了車門。
她跟著鑽了出來。
“……你沒有看見我留下的電話號碼嗎?”她表情平淡無波地問道。
電話號碼……?我冥思苦想。
她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支筆來,扯過了我的手。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尖細的筆尖在手心裏迅速滑動,那種微癢微痛的感覺直達心底。
“哦。”我抽回手,手掌仍隱隱殘存著她指尖的溫度。
“啊,這個……”她從褲袋裏掏出了一個硬幣。
“剛才你掉在酒吧裏的。”
那天下午,我懷著落寞的心情出門,走到十字路口後便迷失其中。我從褲袋中掏出了唯一的一枚硬幣,選擇了一個方向行走。
“送給你。”
我輕輕地道。
她皺眉,有點不解地看著我。
“我們之所以會認識,全因為這枚硬幣。”我告訴她那天下午發生的事,她平靜地聽完後,把硬幣塞回我手中。
“巧合而已。或許你拋出右邊或前邊的方向,就會遇見你一直尋找和等待的人了。”
“我尋找或等待的人?是什麼人?”
“走失在茫茫人海中的另一半靈魂。”
我失笑。
她向我揮了揮手,鑽進車裏,揚長而去,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失戀替代 中篇
那個寫在左邊手掌心的號碼我已經能夠熟背下來,卻一次也沒撥打過。
情人節那天之後,我多了一個習慣,就是無論加班到幾點鍾,都會去play喝酒。
有時會遇見她,有時卻遇不到。即使遇見了,她也隻是以服務員的身份與我交談一兩句。那段“同居”的日子,都被我們很有默契地忽略掉,就像不曾發生。
這樣的日子,一天過一天,沒有刻意算計,悄然無聲地流逝。
一個人的孤獨時光,我感到寂寞空虛。
雖然很瀟灑地對月朗送出了祝福,但愛戀的心卻仍舊難以放下。
誰都可以,分散我的一些注意力吧,不然我或許會在思念的沼澤裏不斷下陷,窒息而死。
六月的第三個星期,是淩印淨的“死忌”,也是我和月朗分手的日子。
仍然記得那天在公寓的樓梯口撞見月朗與月白互相擁抱時的情形,妒忌就如同烈火焚燒,燃斷了理智的線路,我怒不可遏地扇了月朗一個耳光。
直到現在,我的右手依舊隱隱地疼痛,牽扯著心髒的神經,狠狠地糾結著。
我到play喝酒,一直喝到鍾矜下班。
“陪我到山頂吹吹風?”我在門口攔下了她。
“沒空。”她冷淡得幾乎無情。用著那張臉擺出那樣淡漠的表情,我的心,禁不住一寸寸地抽緊。
我把頭靠在門邊,隻覺昏昏沉沉。
“你回去要幹什麼嗎?”我問。
“睡覺。”
“既然沒事幹的話,和我一起去吹吹風吧。”
“我困。”
“我看你現在就很精神。”
她盯著我,目光冰冷透骨。
沒有由來的一陣悲哀滲透全身。我知道自己被她討厭著。
“為什麼討厭我?”
“……你……”她狠狠地瞪著我,“是啊,就是討厭你!”
我傷心地走出了酒吧,失意地站在路邊等計程車。
“為什麼你不向我要回那一萬塊?”她從我後麵走了上來。
我對上了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黑夜裏,那雙美麗的眼睛明亮而澄清。我慌亂地別過頭去。
“還不還隨你。”
“為什麼你不看著我?”她的語氣帶上了悲憤,嚇了我一大跳。
“你怎麼了?”我狐疑地看向她。現在是她拿了我的錢,但怎麼感覺是我搶了她的錢一樣呢。
她氣鼓鼓地瞪著我,烏黑的眸子璀璨如星。
“隻要有錢就什麼都可以了嗎?”
“啊?”我不知所然地用眼神詢問她。她憤恨地跺了跺腳,垂下頭去。
“對半年來都不見蹤影的女兒問都不問一下去了哪裏,即使我突然拿出了一大把錢來他們也不去探究是怎麼弄來的……不順心的時候就罵我打我,把全部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好象他們遭遇的不幸都是因我而起似的。爸爸媽媽是這樣,同學老師是這樣,就連酒吧的老板也是這樣……”
“搬回來住吧。”我伸手搭上了她的肩,她卻狠命地甩臂揮開,後退了一步,惱怒地瞪著我。
“你也是這樣!以為用錢把我買回來了就一副很囂張的樣子,完全不去過問我的事情,把我丟在那間狹小的屋子裏,就像在養一隻寵物……不,是養一隻動物,你根本就沒有關心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