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哦,可是他請我吃飯,這樣你不是就吃不到啦。他很豪氣地說,為了咱家丫頭,豁出去了我。我說,得了吧你,還是回去吧。你沒有做探子的命。
到了與牧森見麵的餐廳,他早已經在了,還包了個包間,看著架勢就知道是有錢人啊。我衝他熱情洋溢地招招手,他隻是禮貌性地朝我點點頭。我想,還不如麵無表情地坐那好。我問,找我有事嗎?他看看我,有點遲疑,然後說,先叫吃的吧。他看上去有點猶豫,有點擔心,藏滿了心事,我還從沒看他這樣過,至少在我麵前。我說,好啊,你點吧,這麼奢華的地方我不會。原以為他會給我個什麼表情,就算是蔑視的也好,至少比現在這樣詭異的氣氛要好。可是他隻是點著菜,很明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點完菜,我有點受不了這氣氛,說,你就說吧,找我什麼事?他猶豫了很久說,以後你不要來找杳杳了?說話的語氣很坦然,就好像家長對自己孩子的同學說,你以後不要再找我女兒玩了。
我有點委屈,我說,牧森,我知道你有點討厭我,我也承認當時我是有點壞。可是現在我真拿杳杳當朋友。我沒你想的那麼壞。牧森說,可是杳杳不拿你當朋友。我有點轉不過彎來,問,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拿我當朋友?你可以討厭我,但是你不可以這樣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
說道感情的時候,牧森顯然有點激動,我從沒有看他這麼大聲地說過話,他說,感情,什麼亂七八糟的感情,兩個女的之間有感情是正常的嗎?我被他說得有點迷糊,我盡量克製自己的情緒,但還是大聲地朝他吼了,有什麼不正常的?難道兩個女的之間就沒有友誼嗎?
他看看我,然後坐下來,抱著頭很痛苦的樣子。我突然有點不知所措,怎麼了這是,他今天到底打算給我唱哪出啊?我想去安慰下他,可是好像前一分鍾我們還在吵架。我想了想,還是開口說,我先走了。他抬起頭,說,你知道杳杳喜歡你嗎?我說,她當然喜歡我,不然我們能成朋友嗎?他說,不是朋友,是戀人,她像戀人一樣愛著你,你知道嗎?
我覺得今天不是我瘋了就是牧森瘋了,或許是我真的被鬼附身了。但是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我還是相信了。我問,她跟你說的嗎?她是同性戀嗎?牧森說,她不是同性戀,她隻是病了。他問,你知道可可嗎?我搖搖頭。他說,可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她死了。我說,所以她把對她的思念變成喜歡我,是嗎?牧森說,她隻是害怕失去,她想跟你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再見她,慢慢她就會忘了你,恢複正常的心態,會有正常的生活。我說,我先回去了。他在我身後說,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是嗎?我說,先讓我靜一靜吧。
回到家,躲進浴室,我的腦袋裏充滿著愛與喜歡這些個詞。我在想,這是個多麼神奇的世界,同性之間也可以有戀人之間的愛嗎?為什麼會這樣呢?之前,我的世界跟這些完全不搭邊,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有個女孩會喜歡我。那以後呢,以後該怎樣麵對杳杳,或者說以後再也不見。可是我一想到這個不會說話的女孩,她的寂寞,她的悲傷還有她對我的好,都讓我不舍得就這樣離開。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未庚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看到我出來,很有興趣的問,那小尾巴都跟你說了什麼啊?我邊往房間走邊隨口編著說,沒什麼,就覺著前段時間老針對我他也挺不好意思的。未庚邊拉著我往沙發上坐邊說,哎,哎,哎,丫頭,我看不像啊,跟哥還不老實。說,是不是他欺負你了。他看我心不在焉地擦著頭發,把我手上的毛巾拿過去,替我擦著頭發。我不吭聲,現在似乎編什麼都沒有可信度,可我也總不能實話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