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城,桂南重鎮,是此行的終點站。
楚楓等三人倉促跳車逃離之後,列車上一片大亂,車廂被相繼趕到的乘警清空,而被襲擊的列車長和小乘警蘇醒之後確認“犯罪分子”已經逃跑。把舒妃等人被悉數控製,一一核對信息之後被視作同夥而限製自由。
列車抵達終點站,等待他們的是幾十名特警和全封閉警車,法醫將死屍抬走,所有探險隊員被特警“保護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駛離車站。現在回想起兩天前的那一幕詹莎莎還渾身發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備受矚目過,有一種極端無助的感覺。
他們在警局錄完筆供,舒妃方麵的律師就抵達了防城,接管一切。暫時的自由讓隨行人員不禁如獲新生,而詹莎莎竟然滋生了“重新做人”的感覺。為以防萬一並沒有立即聯係楚楓,方才通過各種手段聯係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竟然完全人間蒸發了!
“上車吧。”舒妃戴好防滑手套跳上越野車發動車子,望一眼紛亂的城市街頭,心亂如麻。暴風是性格堅韌的人,反偵查和野外生存能力超強,關閉所有對外通聯是其自我保護的一貫做法,聯係不上實屬正常。按照常理,在安全的時候他們會主動聯係,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裏,去最有可能的地方跟他們彙合。
伍德博士、加斯塔耶夫教授和血影上車,詹莎莎又測算了一下方位才遲疑地跳上車:“火車線附近是桂南山區,距離防城一百七十五公裏,兩天時間步行完全能夠抵達,但他們不會沿著鐵路線走,最大的可能是附近山區。”
“所以我們的線路是逆行?”
“是的。”詹莎莎收起羅盤斜靠在背椅上,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能碰到他們,畢竟這裏不是茫茫人海的城市,而是山高皇帝遠的窮鄉僻壤。
超級越野車衝上街頭,霎時引起一陣騷動。
“山深無歸路,水長有洞天”,沒進過真正大山的人就沒有資格談天說地。一條蜿蜒曲折的清溪就在身邊流淌,空氣中浮動著淡淡清涼的水汽,鋪滿落葉的巴掌寬的羊場山路沒有一寸是平整的,而小路兩側是遮天蔽日的綠色,穿梭在裏麵猶如在進行一次人生的“洄遊”。
小時候曾經有過這種經曆,那時候老家的村子裏全被高大的核桃樹、大梨樹所覆蓋,現在還記得那種“綠”徹心扉的體驗。不過隨著不斷地見市麵,那種兒時的綠色早已不見,無論是在雪域高原還是戈壁荒漠,濃鬱的綠色隻有軍裝。
“哥,這裏就是我夢魘裏的望古森林!”前麵傳來雪燕妮銀鈴似的笑聲,跳躍的身影靈動自如,似乎永遠也不知道疲勞,也永遠沒有心事一般。
從極西的雪域高原進入大西南的原始森林果然有一種穿越的感覺,楚楓淡然地憨笑一下:“這兒不過是無名之地,附近最有名的是六萬大山,估計這個是隻是餘脈。”
“楚爺,您就別唬弄小姑娘了,還‘六萬’大山,我看像‘八條’!”錢飛背著戰術背包擦了一把額角細汗,嘴裏叼著那支精黑的護身符,聲音模糊不清。
遠處的山峰連綿起伏,最高的有一千多米,雖然無法跟雪域高原的山脈相比,但漫山遍野的綠色讓人震撼。在連綿的綠色中間起伏著波浪式的,如同綠色綢緞鋪在上山的褶皺,平坦而光滑。而每座山峰都各不相同,姿態萬千。
這是古老的地質運動的結果,如果從空中俯瞰的話就會發現大西南的山區猶如架構繁複的抽象畫,而構成抽象畫的便是山,裝飾物便是浩瀚的森林。溝壑縱橫峽穀遍布,河流水脈眾多地貌複雜多變。
“六萬大山取自狀語,跟我們理解的不一樣,‘六萬’兩個字在狀語裏麵是水牛頭的意思,六萬大山就是水牛頭大山。”楚楓苦笑道。
“牛頭山?我隻知道大廣西最著名的是十萬大山!”錢飛快步追上楚楓,還是第一次聽到“六萬大山”這個詞,不禁對此表示深度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