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空間陷入一片死寂,越接近祭壇越感到鬼氣森森。大概是心理作用使然,在經過骨道之後每個人的心裏都產生一種心理預期,所思所想皆是血腥和殺戮,尤其是那些祭祀場麵的岩畫更加深了畫麵感。
錢飛從地上爬起來,踢一腳滾落在身邊的銅盤,疼得直咧嘴:“楚爺,您說邪性不?這玩意差點沒把老子給砸死!”
“哎呀呀你個棒槌,這可是戰國青銅重器!”詹莎莎尖叫一聲,想要拾起銅盤卻沒拿動,隻好在微弱的燈光下欣賞起來。
雪燕妮瞪著錢:“你剛才做什麼了?”
“沒做什麼,就是想看看裏麵供的是什麼。”錢飛小心地向前走了兩步,微弱的光亮裏出現了一堆白骨,這不是嚇到他的原因,死人都不怕的主怎麼會怕骸骨?剛才本想登上祭壇,怎奈身上有傷力不從心,隨手把供奉的銅盤給弄倒了而已。
錢飛窘迫地笑了笑:“以為裏麵有豬頭肉呢,原來是一頭野豬,造化啊!”
“祭壇的任何東西都不要隨便觸碰,會倒黴運的。”詹莎莎拉住錢飛的胳膊嗔怒道:“好奇心害死貓,還是老老實實地跟楓哥雪兒分析一下線索才是正經事呢。”
楚楓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祭品上,而是祭壇中間碩大的石柱。方才遠觀的時候以為是粗糙不堪,隻是支撐洞頂的柱子而已,但現在近看才發現自己竟然眼拙了,柱子上雕刻著精美的雲紋飛鳥,深而粗獷的刻痕顯示出烏黑的顏色,直通洞穴穹頂,給人一種無形的威壓之感。
可以想象祭祀活動時候的情景:青銅禮器裏麵盛放著犧牲貢品,祭壇周圍跪伏著一眾族人,祭師揮動著權杖站在祭壇上唱讀祭文,在通過聖物與神明溝通——但絕對不是祈禱風調雨順或是國運永昌的,而是請求諸神的恩賜。而且這種地下空間的祭祀應該是見不得光的,否則為何弄得如此陰森可怖?難道那個神秘的部落是在請地府神君嗎!
楚楓不相信世上有神明,不想被祭祀的問題引入歧途。一切跡象表明,聖物與生活在這裏的部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如果把雪兒的夢魘記憶引進來的話,就會形成一條清晰的線索鏈:巫族守護帝璽——祭祀神明請求恩賜——不可逆轉的戰爭——毀滅——聖物出世。也就是說聖物即帝璽,是巫族部落的守護,是祭師與諸神溝通的信物,或者叫契約。
對於古巫族的神秘部落完全沒有了解,第一次接觸這個信息還是從雪兒口中得知的。她說先祖雪芃是巫族,她是巫族的後裔。但有兩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需要理清:一個是十萬大山與自己所見的超視距空間是什麼關係,難道這裏就是神秘空間在現實世界的映射?如果自己所猜測正確的話,雪芃來應該是來自於神秘空間,先祖楚天逸進入過那裏,之後發生的一切順理成章。
楚楓凝神仔細觀察著石柱,而錢飛則毫不忌諱地登上祭壇,無所謂地用匕首敲著石柱,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音。這是犯忌的行為,倘若在千年前勢必被認為對神明的褻瀆,免不了成為“犧牲”的下場。楚楓苦笑一下,思維依然停留在對線索的解析上。
第二點,魂使修賢與聖物之間的關係問題。他的目標是聖物無疑,但他來自何方?雖然確信是來自神秘的超視距空間,但是在目前科學無法解釋的情況下,隻能將其歸於“另類”的現實空間——一個還不為人認知的空間。那個空間與現實空間顯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明證便是雪兒的墨氏弩能夠射傷他,而自己則對其完全沒有攻擊力。
從這點來看,修賢有打開神秘空間的能力,或者是有在現實空間隱身的能力。自己能夠洞察超視距空間,而雪兒有根據自己的動作判斷敵人位置的本能,兩者結合便形成了戰鬥力。足以說明“魂使修賢”的弱點是懼怕墨氏弩,而墨氏弩顯然不是現實空間的武器,因為自己用古董弩不能傷及其分毫。
雪兒說墨氏弩是祖傳的,也就是說源自先祖雪芃——由此便可判斷雪芃和魂使修賢來自同一個空間。楚楓是絕對的無神論者,不相信存在“神域”空間,更不相信“魂使修賢”是神,他隻不過是覬覦聖物的神秘暗殺者而已。但必須麵對現實:現實空間之外存在一個不為人知的神秘世界,那個世界與現實空間隸書於同一時間軸,但相差七分鍾。不知道這種理論是否屬於平行空間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