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2 / 2)

終於在我們對視了十秒鍾之後,阿華飛快的穿上牛仔褲衝出門去。我站在窗前透過玻璃窗看著這個男人仰天嚎啕。我知道為什麼他如此難過。阿華畢業以後,一直沒有找到工作,所以還在那些娛樂城所混,因為他長得俊秀,甚至不得不接待一些闊太太和闊老爺。他對我嗬護備至,可就是被他這樣寵溺的我卻最無情地擊垮了他最後一點作為男人的尊嚴。

第二天,阿華默默地收拾了他不多的幾件衣物搬了出去。“你好好照顧自己。”他在門口丟下這句話,就是不肯回頭看我。我看著這個和我同居了大半年的男孩子的背影哽咽無語。

我想我不愛阿華,可是阿華走後,我的靈魂也好像被抽走了一樣,隻剩下了軀殼。下班後家裏沒人等我,周末也不必費盡心⊿

“那也好,那就早點睡。”阿星正要收線,忽然停住,俏皮地說,“還是你先掛,讓我送你。”

我應了一聲,掛了電話,在黑暗中怔怔地看那藍色的屏幕燈暗淡下去。

第二天醒來一看表,竟然已經大大地誤點了。我在五分鍾之內梳洗打扮完畢,抓了包衝上公共汽車,看著窗外的樹枝劃過玻璃窗,腦海裏一會兒是阿星一會兒是簡君,暈暈乎乎中居然坐過了站。

無奈隻好跳下車往回跑。過街地道裏也有著跟我一樣行色匆匆的人,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跟我一樣滿腹心事。

“我拋下了我的愛人,留她在遠方飄泊;我看過了姹紫嫣紅,唯獨尋不著那朵……”這沙啞如阿杜的歌聲在這個陰鬱的地道裏回蕩起來格外的蒼涼,我忍不住放慢腳步,停在了這個流浪歌手的身邊。

“你的歌聲很好聽。”我深吸一口氣,拿出一張壹佰元給他。

“謝謝你。”他竟從他麵前的帽子裏拿出九十塊找給我,“上封頂下不封底,謝謝你懂我的歌。”

我很意外,想了想,又遞給他十塊,“那麼你再唱一遍給我聽好不好?”

“我拋下了我的愛人,留她在遠方飄泊;我看過了姹紫嫣紅,唯獨尋不著那朵……”等我走出了地下道,眼裏已充滿濕氣,我拋下了我的愛人,可是究竟哪一個是我的愛人?

我曾經拋下了阿星,把她傷得鮮血淋淋;後來拋下了阿華,看他在滂沱大雨中哭泣;現在又拋下簡君,讓她獨自在黑夜裏流浪。像我這樣的人,大概天生隻會帶給愛我的人傷害吧?他們每一個人告別的身影和眼神,都充滿了絕望,而我有什麼資格可以這樣的去傷害他們?

到了公司,老板還未要求我解釋遲到的原因,我倒先發製人:“我想休年假,今天開始,三天。”

老板很是慈善,愣了一下,也沒有細問,就笑說:“好。”

老板對下屬的親和程度是直接和員工的工作能力掛鉤的,這點我很清楚,我有這樣的實力就是可以享受隨時休年假的待遇,無所謂感激——嗬,我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永遠能為自己的無理取鬧找到合理借口的人。

三天,會給我,給阿星,給簡君,怎麼樣的一個未來呢?坐在去海邊的大巴裏,聞著撲麵而來的鹹鹹的海風,我這樣問自己。

大結局

(作者注:其實作為一個小說寫到上麵戛然而止也是可行的,畢竟生活並沒有什麼結局,每個人都在繼續自己的創作。但我還是要給一個結局,也許倉促,也許不完美,也許不真實,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