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哈哈哈哈哈…………朵琴……你真絕……竟用自己和孩子的命來……來讓我欠你一比永遠……都還不上的債…………我小看你了…………原來你不止……會用照片威脅人…………這次的方式確實……不是地痞流氓用的…………我真的服了……服了…………哈哈哈哈…………”
墨蓮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了朵琴那番話的意思,隻可惜明白的太晚了,晚到失去了意義,以至於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朵琴做事決絕,墨蓮對這是深有領教的,但像今天這般讓人絕望到無以複加的還是頭一回。興許,這就也是最後一回了吧。
墨蓮哭得眼前的世界都在震顫,笑得整個空間都在天旋地轉。透過淚水印入眼哞的是滿目血光,墨蓮抬起右手,看清了粘在上麵的血汙:
朵琴,你的生命會不會和這血一起流走了,流幹了?
不,你不能死!
一個孩子的生命,我拿什麼來都還不起,哪怕是我自己的生命。可是,朵琴,隻要你活著,我就願意還,給我一個還債的機會吧!求你了,求你了!
跑向醫院的路上,跌跌撞撞,摔倒了,又爬起來。墨蓮從未像現在一樣恐懼過,失去愛人的惶恐轉化成了奔跑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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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的醫生護士們的詫異目光前,一個臉上被血跡和汗水所覆蓋的女人正站在櫃台前方喘著粗氣,而且手上還粘滿了血。衣服也被血染成了紅色。看她一副不是剛殺了人,就是被人殺了的樣子。護士小姐連忙過去扶著她。
在那女人重複著頭緒混亂的敘述中,護士小姐們終於鬧明白她需要什麼服務。
她是要找人,找得是一個孕婦,早產,渾身是血,被一個男人抱著進來的。
護士小姐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要找的人被我們遠易醫生抱著進來的,現在正在裏麵做手術,情況好象很危急……在那邊……哎……”
還沒等護士把話說完,墨蓮就朝著護士手指的那個方向跑去了。
剛一轉角進走廊,墨蓮就看見坐在長椅旁邊地上的遠易。手術室門上的燈還亮著。
沒死!墨蓮心中湧出這兩個字。
可看到遠易滿臉頹喪的樣子,似乎也不容樂觀。眼前的形勢,心既沒有沉到穀底,也沒有輕鬆放下,就這樣被半吊著。
遠易抬眼瞥了墨蓮一下,表情仍一如既往的冷漠,“滾!”這一個字說的沒有半絲怒氣,也沒有情緒可言。但卻讓人感受到瀕臨絕望的氣息。
“我隻是想看看朵琴…………”墨蓮的無法抑製的哽咽著,說話的聲音小到不能再小了,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父親,即使是幹出殺人放火的事也很正常,所以,現在還是把聲音壓低些,盡量減少存在感為好。
“沒有你在她會死得慢些,所以,請你在她變成屍體被推出手術室前消失。我不想跟你多廢話,滾!”
“可是…………”
“滾……我不想再把這個字重複一遍。”
墨蓮此刻才覺得,這一切的罪過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朵琴以此舉來逼她,可朵琴這樣做又何曾不是她墨蓮逼的呢?
墨蓮,真正要她做些什麼的時候才發現,她隻能流眼淚。就像現在,她隻能哭著離開醫院。在眾人的好奇的目光下回家。曾經她隻覺得自己無力,而現在她知道自己是無能。
墨蓮事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隻記得顏俊看到她以後的反應,先是吃驚,而後就什麼都沒問。驚的是墨蓮滿身的血,什麼都沒問是因為,那血顯然不是墨蓮身上流的,不然她也不能走著回家。顏俊十有**也猜到了是朵琴出了事。但他選擇了沉默。
“去洗澡吧?”顏俊隻瞥了一眼渾身髒的觸目驚心的墨蓮,心下感歎,怎麼跟個泥孩子似的。不過,這泥卻是紅的。顏俊都為自己表現出的冷靜而咋舌,可是,就算墨蓮這趟出去是殺了人才變出這樣子也無所謂,隻要墨蓮她還活著就沒什麼了。
墨蓮隻有氣無力“恩”了一聲便到浴室去了。脫掉件件血衣,任微微發燙的熱水順著頭頂衝刷全身。水無形,卻能洗刷盡世間一切有型的事物,而無形的東西卻要時間來洗刷,能衝淡,但未必能將它化做無,該在的都還在。就像朵琴用牙齒在墨蓮身上留下的印記一樣,好了卻會有傷疤,淡了,形狀卻還和新鮮時一模一樣。
墨蓮轉身看見不知何時來到浴室的顏俊,隻見他身上的襯衣已被水打濕,一頭短發緊貼的頭皮,幾屢發絲上還往下滴著水珠。像是已經在這裏注視墨蓮很久了。
水霧讓眼前的事物朦朧模糊,顏俊看不清墨蓮眼睛裏藏著什麼,或許,什麼也沒藏,隻是眼神空洞的朝著他這個方向看而已。但顏俊卻無法忽略她身上那些鮮豔已微微紅腫的牙齒印記。
顏俊靠近墨蓮,在她麵前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單膝跪下。慢慢將顫唞著的唇靠近墨蓮腰上的一處牙印。輕微觸碰的疼痛,讓墨蓮倒吸一口涼氣。
“墨蓮,以後別這麼對自己,好嗎?想什麼就勇敢說出來,不要這樣折磨自己。”顏俊哭了,第一次在墨蓮麵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