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情暮卻在門上打開了一點空隙。
這點空隙中瀉進來一點光芒,卻刺痛她了。
她怕門會突然間大開,那將有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東西存在。
她好像也問過自己:為什麼自己不追求真愛?每每不但持否定態度,甚至還有些厭惡之感。
好像曾經有人辜負了她一樣,是那種絕望之後不想再擁有的感覺。
那麼,又為什麼要背錯詩?自己到底在期待誰的朝朝暮暮?
除了這些因為情暮而又重新襲卷她的老問題以外,更令她迷惑的,還是金的那個問題。
“你——有沒有記起她?”
什麼話——
好像自己曾經忘了情暮一樣。
從沒有認識過的人,能說得上忘嗎?
就算是第一次見麵第二次見麵感覺良好,但是曾經相識不過是人的借口罷了。
不過是為了強調那種一見如故的感覺罷了!
不過——罷了!
隻是如此說法,軟弱到連自己都知道,沒有一點說服力。
然而,情暮如何解釋?
會有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喜歡上一個人嗎?
她不相信!
然而,情暮眼睛裏一直隱藏著的以為她看不到的深情,又如何解釋?°思°兔°在°線°閱°讀°
越想,所有的問題隻會像是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越是壓在心頭令人難以喘熄。
也許她更怕的,真的是當一切謎題都解開時,她再也做不回自己。
這一點太重要!飾良從沒有想過改變自己,她的人生,一早就已經規劃好了。
如果情暮願意,也許她會是飾良生命中越軌的那一筆。
但是情暮不願意,飾良心底其實是知道的,情暮那樣的人,怎麼願意與別人分享同一個愛人?
所以,不必再想,放棄!
所以,為了讓心情舒暢一點,她和銀承來參加這場拍賣會。隻是看到人頭攢動的景象,她又同樣感到窒息,心情,也舒暢不起來了。
拍賣會很快開始。
所有的玉器均是從沒有在市麵上出現過的精品,叫價聲連綿起伏,電話鈴聲也頻頻響起。
終於,到了那尊玉鴛鴦。
當玉鴛鴦一擺上台的時候,飾良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後腦勺。
——當然,這是飾良自己感覺的。
一種快要裂開的疼痛令飾良滾出了眼淚。
她呆呆地遠望著台上的那尊玉鴛鴦,是那麼的陌生與熟悉!
那是什麼?她從沒看過的東西。
飾良的手一動,仿佛可以撫摸出它的形狀,甚至每一道雕刻的痕跡也清晰地放大在她的腦海中。
……兩隻雌鴛鴦雕刻在一起……
……你看過兩個女子在一起嗎?像一對鴛鴦那樣……
……帶著我的愛情,隻給你一個人……
誰?誰在說話?
飾良猛地抱住了頭。
她驚恐地發現,大腦裏有一個聲音,輕輕淺淺,不離不棄。
頭還在不斷地被誰砸著,一下一下,伴著那個輕淺的聲音,如同溫柔的惡夢。
心,是一道門,又像是一隻繭,門打開是什麼,不知道!繭內飛出的又是什麼,仍然不知道!
但是,這一切都太超過了。超出了飾良可以理解的範圍,此時此刻她才終於知道,如果不將一切謎題解開,如果不親自推開那扇心門,不親自劃開那隻繭,她一定連現在的自己都會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