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站了多久,桂樹林裏有人走了出來。
金和藍濤歌的第一感覺竟然同時想到了要躲。
她們好像是偷香的人一般,卻迷失在這香氣中。
桂樹林裏的人走了出來,穿著一身運動衫,挽起袖子的手裏挎著一隻大大的籃子。
金一看到來人失聲叫了出來:“唐砂——”
從桂樹林裏出來的人,正是唐砂。
依然戴著眼鏡,但卻比平時看見的要隨意的多,她眯起眼看著眼前的兩位不速之客,也有些驚訝!
金和藍濤歌麵麵相覷,什麼都猜過,卻獨獨忘掉了這一個人。
就是這個人的一通電話,才讓她們與情暮相識。
而唐砂在這兒,那麼情暮呢?
一陣輕微的聲音響過,唐砂的身後又走出個人。
這一回,正是情暮。
情暮手裏是被折下的桂枝,她正輕輕轉動著桂枝,出來時差點兒撞到了唐砂的背。
“怎麼了?”情暮抬頭,也看到了眼前的兩個人。
“情暮!”藍濤歌情不自禁叫出了聲。眼前的情暮還是那個樣子,長長的發,衣衫飄逸。
可是,有什麼不對呢?
情暮的眼睛裏從來都是深重的負累,不是如此輕盈;情暮的神情裏從來都有隱藏的落寞,不是如此豁然。
唐砂慢慢將手裏籃子的重心移到一邊,騰出一隻手去從情暮的頭發上拈下幾粒桂花,她把桂花放進了籃子裏,然後抬頭笑了:“好久不見——金總!”
金也笑了,她揚起唇然後再徐徐睜大了眼——這是她慣有的動作:“好久不見,唐醫生!”
唐砂將手裏的籃子交給情暮,聲音輕柔地道:“你再摘一些吧。”
情暮一一看過對麵的人,嗯了一聲,拂拂長發,轉身又走了。
“等等!”藍濤歌幾乎跳了起來,她能感覺到金此刻眉間的陰鬱,她們心中有同樣的驚疑。她扭頭急促地對金道,“我跟過去。”
並不等金點頭,藍濤歌追情暮去了,在與唐砂擦肩而過的時候,像是擦過一塊冰,冷冷的,發著排斥的寒意。
但她顧不得許多,她知道,有金在。
看著藍濤歌追著情暮而去,唐砂調回頭來,頂了頂眼鏡:“走吧,金總。”
金跟著唐砂回到了前麵的別墅,別墅的結構是那種一目了然的複式樓,寬闊得不像樣的大廳,像是從沒有上過漆的鐵的樓梯,牆上隨意掛著的黑白風景照,無一不散發出曆史的氣息。
站在大廳中,金總有種涼颼颼的感覺,她心中浮上憐惜之情。情暮原本就是那樣冷的人,再處在這樣的環境中,真是再糟糕不過。
而不同的是,這裏的大門一開,便可以聞到濃濃的桂香,那道門,不知道情暮有沒有真正打開過。
金就這樣坐在大廳中同樣冷冰的沙發裏,一邊打量著一邊等唐砂。一會兒之後,唐砂端出了兩杯咖啡,頓時消散了一點冷冰之意。
金喝過了咖啡,又從身上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將煙盒拋在了沙發裏。
“唐砂,你還記得嗎?”雲霧繚繞中,金看著唐砂,“我帶著你去找我的妹妹小啞。那時候你拿掉了你的眼鏡在小啞麵前一揮手,小啞便昏了過去。我一直記得,於是其實一直都有一個疑問:你似乎並不是單純的心理醫生,你的能力不僅僅是窺探別人的內心,對不對?”
“真不愧是金總。”唐砂的目光在鏡片又閃爍著,她輕輕地啜著咖啡,讚道。
“那麼,你對情暮做了什麼?”金冷眼看著唐砂,“不要試圖糊弄我。情暮變了,你到底做了什麼?”
“金總,我隻是在救情暮而已。” 思 兔 在 線 閱 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