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
“我怎麼了?”情暮放下手裏的酒杯,“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話,你在請帖上說我欠你一個人情,什麼意思?”
燕博看她一點兒也不像裝傻的樣子,於是笑了笑:“若不是這麼說,你會來?誰真會在乎什麼人情不人情的?”
“無聊!”情暮皺眉。
燕博的理由無聊,剛才的那一幕同樣無聊。
無端的一點煩悶在心中擴散,剛才那被拉出去的女孩在臨走前對她的一撇讓她有些在意。
向旁人求救麼?卻為何偏偏是她?而她卻偏偏是個極冷的性情,並不願意去趟別人的渾水。看燕博的狡猾,大概在他這裏也找不到答案了。情暮抬起頭尋找金的身影,一會兒之後發現,隨著剛才那一幕的結束,金也走了。
情暮的眉皺得更深了,心中的煩悶也更深了。這種類似急燥的感覺太陌生,她不由得想到了唐砂,明天到她那裏去看看,也許她會知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
另一邊,被拉出宴會廳的飾良讓銀承狠狠地甩開了手,仿佛再沾著都令人厭惡。
“現在你可以說了,你到底要怎麼樣?”銀承身後是跟出來的聞青,他臉上還有沒有褪去的難堪和憤怒,他一邊用聞青遞過來的紙巾吸著頭上臉上的紅酒,一邊脫掉西裝外套,冷問。
“有她沒我,有我沒她。”飾良極力讓自己站住腳跟,挺直身子,可背後卻不斷不斷地給她灌入冷風,離得情暮遠了,一種害怕、恐懼又包圍了她。
“你真下定了決心?”銀承眯起眼看她,心中既恨她讓自己丟盡顏麵,也惱於不知她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是。”飾良沉聲應道,目光幽暗而潮濕。
“那好,如你所願,”銀承一把擁住身後的聞青,“我們解除婚約吧。”
飾良輕眨了兩下眼睛。
“怎麼?不可置信?”銀承哼了一聲,“你這樣的女人,將來隻會給我們家丟人而已!”
飾良輕輕地吸了幾口氣:“好,我等你的消息。”
銀承一愣:“你不求我?”
“我為何求你?”飾良反問,“我連我家都不顧了,又要顧及你做什麼?”
銀承的臉瞬間青紅交錯了,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我們走!”銀承擁著聞青,轉身便走。
聞青卻拚命地回頭了。
顏飾良——此刻又不像剛才看她那一眼時了。
她現在的眼神裏全是空的,是被傷極了痛極了的那種虛無,破碎後不剩下一點。
聞青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看見飾良朝著她輕輕地鞠了一躬,於是話便噎在了喉間,再也說不出來。
銀承和聞青走後,飾良才算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輕鬆與沉重齊頭並上,身體的深處,冰刀與烈焰仍沒有停下它們對她的折磨——
身後有人輕輕地抱住了飾良的身子,給了她支撐的力量。
飾良隨即無法控製地溢出一聲嗚咽,卻在身子努力靠向身後的同時感覺到——身後的人不是她原以為中的情暮。
“是我!”金的聲音輕輕地在她耳邊響起,她的呼吸沉穩清晰;她的手臂輕而有力!
而飾良卻死死地忍住了哭聲,在金的擁抱中顫唞不已。
尾章
情暮這一天起得很早。
因為昨天沒有在燕博那裏得到自己要的東西,想找金的時候金也不在了,最近生活中似乎發生了無形的變化,有什麼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發生著,而她敏銳地查覺到了。
很難以形容的感覺。
伸手去抓,卻隻是一片空白。
就像那天的夢境,隻依稀知道很真實,卻記不起其中的內容,令人有種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