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淡出世人的注意已經很長時間了……請注意這裏用的是“淡出”,而不是“去世”,這些年他確實不為世人所知的隱居起來,但從來沒說過他去世了,而他也確確實實還沒去世,人家活得好好的,隻是想享受一下不被人關注的田園生活好吧。
滿桂這一句話,頓時讓常遇春臉都黑了,你小子是啥意思?是表示老子一直活在你心裏嗎?
以常遇春在明瀚帝國軍方的身份和地位,他可以在幾乎99%的人麵前自稱老子並且直接把他們當成小子,事實上之所以不是百分之百,完全是因為有個人叫“徐達”,這是可以在常遇春麵前自稱老子並且把他當成小子的牛逼存在。所以聽到滿桂這樣不入耳的一句“夢囈”之後,常遇春毫不猶豫的給他腦袋瓜子上就扇了一巴掌,我先把你個鱉孫打醒再說!
噗的一聲輕響,看到滿桂傷的不輕,常遇春出手比較溫柔,當然是以他的程度所說的溫柔,所以這次滿桂瞬間就醒了,隻是醒來之後他甚至沒顧上搭理常遇春,而是直直看著盧象升大聲說道:“盧大人!孫大人被困惡狗嶺!還請大人速速前往相救!”
傳說中的“惡狗嶺”是華夏陰曹地府第四站,相傳下了望鄉台一路前行,就會忽然聽見一陣陣的狗吠聲,那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聽的人毛骨悚然。隨後人們會看到一群群的惡狗,目光凶橫,滿嘴鋼牙,皮毛鋼絲一般堅硬,向各路靈魂瘋咬過去,不撕扯掉腿腳是不肯鬆口的。各路靈魂使勁渾身解數也難逃這惡狗的鐵嘴鋼牙,有的被咬斷了腿,有的被扯斷了腳,有的成了獨臂,有的成了斷手。
之所以會有這一站,據說是因為人從靈魂變成鬼魂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也要經過這三災九難的。為人不容易,成鬼也不是這麼輕而易舉的,惡狗嶺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也是為了成全天道安排。所以古時入櫃裝殮時候會給屍身手心擺放的幹糧和打狗棒,其實就是為過這惡狗嶺而備的。
不過這時候在場眾人包括丁默都知道,滿桂所說的“惡狗嶺”應該不是傳說中的那個,而是從黃楊莊往西不到百裏的一座山嶺,因為山中多有怪石嶙峋,望之如漫山猛犬,所以得了這樣一個稱呼。
隻是丁默有些不解,這滿桂口中所說的“孫大人”是誰,他又為何會來找盧象升球員,最重要的是……他怎麼知道盧象升是在黃楊莊?
丁默的疑問很快得到了回答,聽到滿桂的話,本來就麵色烏青的盧象升立刻焦急的說道:“伯雅怎麼會去了惡狗嶺那邊?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伯牙?博雅?伯雅?孫伯雅?丁默正有些納悶這個名字聽著好像很耳熟,但是卻一時記不起來到底是誰的時候,旁邊的常遇春開口了:“孫傳庭?這小子現在也混到先鋒營了?祖寬、滿桂、孫傳庭還有你盧象升?兵部現在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你們這些小子全都跑去先鋒營當炮灰了?還有誰?”
常遇春怒氣衝衝的提問時,盧象升必須回答,所有人都知道這時候就是天大的事情也沒有他常大將軍的問題重要,當下雖然很心急好友的情況,但還是低聲說道:“還有左良玉、曹文昭曹變蛟叔侄、王驥、梁震、鄭森、李定國、盧鏜,秦良玉、郭登、馬芳、翁萬達、俞帥和戚帥也來了,九邊都有,肅州這邊隻有我和伯雅。”
“翁萬達、俞大猷、戚繼光這幾個小子也來了?宋晟呢?”聽到盧象升報出的這一連串的名字,常遇春的表情頓時變得怪異起來,不喜不怒,倒像是非常平靜。
“他也來了,不過在西南……”盧象升聽到常遇春詢問的名字,謹慎的回答道。
常遇春的表情更加淡漠了,冷聲說道:“都是在先鋒營?”
聽到這話,盧象升點點頭說:“是的,都是先鋒營,不過兵部許我等可以自定營號,並有權宜之權。”
“簡直魂淡!”聽完盧象升的話,本來表現平靜的常遇春忽然暴怒起來,大聲吼道:“居然將你們全都派去炮灰營,還隻給個權宜之權,徐天德他想幹什麼!自毀長城嗎!他是不是燒鵝吃多了,吃壞了腦子!”
民間傳言,徐達身患背疽在北平臥病,當時醫囑萬不可吃燒鵝,可是朱元璋偏偏派人賜了他一大碗蒸燒鵝,徐達無奈,當著內侍的麵把朱元璋所賜的燒鵝全數吃完,之後全身潰爛而死。這就是傳說中朱元璋清除開國老臣的一大明證,也是常遇春這樣說的典故,但問題是朱元璋動手清理功臣的時候一向光明正大,無論是李善長還是藍玉都是直截了當的處死,哪裏還用過這樣遮遮掩掩的手段?朱元璋處理功臣是事實,但編造如此流言的人,卻未免太小看一代開國之君的心胸了,人家沒有那麼齷蹉。
聽到常遇春的怒吼,盧象升猶豫一下還是低聲解釋道:“常帥,徐大帥早已經退隱不問世事,隻是比您退隱的時間玩了幾年而已,這兩年是楊嗣昌楊尚書在搭理兵部,頗得當今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