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替身。
寧叔沒有讚成也沒有反對。
寧叔隻是帶著周晴去了監獄。特批的時段,房間裏空蕩蕩的。周晴茫然地和安叔坐下,隔著鋼化玻璃,呆呆地看著犯人被壓出來。
頭頂的青色裏夾雜著幾點白,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低著頭弓著背一副溫馴的樣子。寧叔緩緩站起來。獄警退到兩邊,那男人坐好,抬頭看周晴,周晴一時驚愕。安叔拿起話筒,對麵的男人才緩緩拿起。
“叫啊。”安叔把話筒架在周晴臉畔。
“爸。”周晴茫然。
“哈哈,小晴……”曾經的不可侵犯的威嚴煙消雲散,卻露出了一抹相同的欣慰的笑。
相隔十年,周晴恍然還是那個大山裏,見到久未謀麵的父親的孩子。不同的是,曾經穿著黑色呢子大衣,老練又不乏瀟灑的男人;曾經無所不能逍遙快活的父親。現在穿著一身囚服,靠一根暗紅色的纖細的電話線和自己唯一的女兒維係一句話的交流。
“爸爸。”周晴喃喃道,看著已近蒼老的男人,尋找過去的痕跡,不知所措。
是否人在孤獨的境地久了就特別懷舊呢?
安叔是臥底。跟著周晴的父親,一跟就是八年。周晴的父親一直在M城,不擴張也不任意揮霍。他活得瀟灑卻也十分謹慎,安叔一直沒有機會。後來得罪了寧氏,被寧氏陷害了。
到了還是沒逃過,鋃鐺入獄。
“進來吧,”肖婷婷接過紅酒道。
周晴收回脫韁的思緒,正要說什麼。
“婷婷,誰來了?”衛凝袖管卷起,從裏麵出來,像是正在做飯。兩人相見都是無言。“凝姐,”周晴笑了笑。衛凝點頭:“好久不見。”
衛凝回廚房繼續張羅吃的,肖婷婷與周晴在客廳坐著。
肖婷婷道:“看你好像胖了一點?”
周晴笑。
兩個人不遠不近地坐著,周晴講哪邊新開了一家飯店,哪邊酒吧裏多了個漂亮女孩。生活裏的亮色簡直屈指可數了。
周晴不經意撥了撥頭發,忽覺不妥。到洗手間摘了戒指。肖婷婷那麼心細的人,八成看到了。不過自己和衛凝同居的這段事也算世人皆知,瞞也瞞不過。
收了戒指出來,衛凝已經端上飯菜。白斬雞,糖醋魚,盡是肖婷婷愛吃的。又盛了一碗太平麵,去晦氣。
衛凝的手藝周晴心裏有數,有時不由感慨,同樣是從小孤零零的,衛凝卻很會照顧人。
周晴把酒倒好。三人舉杯,衛凝道:“婷婷,歡迎回來。”周晴想起曾經和肖婷婷,和衛凝一起的時光,咽下酒,往事恍然在目。縱然扮演著另一個人,這些都是自己最寶貴的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考試周,除了每天發文,隻剩下慘淡愁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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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酒過三巡,三人都是微醉,說話也隨意了很多。
周晴帶的紅酒喝光了,開始喝罐裝的啤酒。肖婷婷講監獄裏遇到的事,語氣平和。周晴知道肖婷婷這些日子吃了很多苦,自己又絕不肯表現出來。取出煙抽,明滅之中,眼角不由濕了。
“阿婷,以後想做什麼,想去哪裏走走嗎?”周晴不由道。
肖婷婷沉默了半晌,道:“小晴,明天陪我去見Amber姐吧。”
周晴一愣,沒想到肖婷婷還是這條心。
肖婷婷看出周晴的猶豫,微微一笑,“小晴,兄弟們由你接手了,我沒什麼不放心的。我找Amber姐再要一條線就是。”
衛凝衝周晴使眼色,周晴便不多說,又點上一支煙。
衛凝道:“剛回來就不要到處亂跑了,先在家呆幾天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