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率不足一半的孩子看到的最新章節是隨機防盜章~ 當初初次深入九天玄冰洞窟之時,宿歌才剛剛步入元嬰期沒多久, 僅僅是還算穩固的元嬰初期修為。如今, 他已然早就是元嬰後期大圓滿的修為, 想要再度抵達當年曾經進入的深度,並非什麼難事。
說起這玄冰洞窟,自宿歌初結元嬰進入其中後兩百餘年, 便再也沒來過這裏。
宿歌喜好深入各處凶險之地曆練, 積累交戰經驗, 尋找一絲深藏於天地間的絕妙奧義, 卻又不會總去同一極惡之處。如此,蓋因他深覺每一種至險至惡的生死絕境, 所能帶來的感悟和突破, 在同一修為境界中是有限的。再加上蒼殿內玄冰的數量及其蘊含的能量,足夠他用至化神期, 因而, 他原本是想元嬰期來一次也就足夠了, 等到突破了化神,再來這玄冰洞窟中, 取更深一層的玄冰。
因此, 他錯過了薇羅仙子想要讓他發現的痕跡。
如今,他站在此處,想起薇羅仙子所說的話, 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這種不安來自魂靈深處, 一麵催促著他尋找所謂真相, 一麵又試圖阻礙,並告知他,最後結果會讓他悔不當初,深陷無望。
宿歌佇立在洞窟前良久,望著深處的黑暗與陰寒,眸中是與之不相上下的幽深。
又是片刻過去,他終於抬腳,神情肅穆,運行起體內靈力,朝著洞窟深處走去。
當年洞中一探,去了近半月,此時修為不同往日,尚不知幾日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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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源大能的壽辰還有不足半月,柳釋作為淩霜劍宗派來送禮的代表人,尤為忙碌,總是在接待或者拜訪其他來賀的八方修者賓客。
散源大能作為已知的東陸第二位的大能,其五千歲壽辰不可謂不重要。
眾所周知,散源大能是百餘年前才踏入的渡劫期,如今是渡劫初期的修為。之前他在大乘後期停滯了許多年,一度無有突破預兆,而大乘期修者的壽元為五千歲,這便意味著,等到五千歲之際,他還是未能突破,便會憾然隕落。
原本,五千年大限將至,修為久久停滯不前,沒有任何突破預兆的散源已經放棄了突破希望,甚至開始安排分配手下資源,卻沒成想忽然有日福至心靈,那至關重要的一坎就這麼輕易地邁了過去,也成了萬年來,繼玄溫之後,為人所知的第二個跨入渡劫期的修者。
因此,散源對自己五千歲手撐格外看重。
這就導致了前來賀壽的,都是東陸上鼎鼎有名的宗門與家族,作為淩霜劍宗宗主之子,柳釋自從在會客上安定下來後,就未曾有閑暇之時。
今日,他就被曹家氏族的長輩邀請去赴宴,迎合談笑之間,飲了不少靈果釀的酒水。
那酒水嚐起來醇厚清甜,實則後勁十足,縱使是修者,喝多了也有些蒙昧之意。
晚了些,柳釋與那長輩告辭,回到了自己暫住的庭院之中。
柳釋躺倒在床上,頭有些暈眩,英挺俊毅的麵容染上醉意,思緒迷蒙之中,他竟是忽然無比清晰地想起來五十年前的那一日。
他與其他二人圍困柏函的那一日。
他們三人於九曲殿中與柏函打作一團,勝負立判。那場打鬥中,孟亦將玄溫初時贈與他的含有玄溫本人十成十劍意的符咒都用了去,才尋著一絲逃跑的機會,沒成想剛剛逃至九曲峰萬丈峰頭,就再也沒有招式。
莫說柳釋與宿歌聯手,單單玄溫一人,以渡劫後期半步飛升的修為,想擒住孟亦一個元嬰期的修士,還不是手到擒來。
柳釋醺醺然間,腦海中最清晰的,是摯友垂死掙紮,最後被再度逼逃進九曲殿內,渾身是血,躺在那裏的場景。
摯友是失了元嬰。
一定很疼。
這麼想著,柳釋心中突覺鬱結難忍,呼吸微頓,隱約中,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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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數百年前,他與柏函正當年少,均未百歲,身上都有著風華絕代的朝氣。他們二人在一場曆練打鬥中意外相識,隨後發覺彼此言談情趣具是相合,修為閱曆又是相當,可聊談的共同言語甚多,如此便漸漸了熟識。
兩人都有著絕頂資質,被稱為天之驕子,是各自宗門內小一輩修者之中的支柱人物,自然有諸多共同點,也能在修煉一途上彼此探討交流,切磋磨練,著實受益匪淺。這樣一來,二人關係變得越發密切,往來也是越加頻繁。
柳釋向來英朗健談,若是修真界又有了什麼見聞,都會第一時間找到孟亦,於聊談間說與他聽;若是他手上得到了什麼或是有趣、或是玄妙的法器丹藥,也都會記著要拿去鴻衍宗,同摯友孟亦說道說道。孟亦俊逸溫潤,待人坦誠,偶爾也會與柳釋說笑,尋著什麼適合二人修為曆練的秘境或是洞府,大都時候都會叫著柳釋一起。
不談修煉之時,二人也曾尋找過修真界中壯麗宏大的盛世絕景,以天為被以地為席,溫一壺清酒,談笑間酣然暢飲,一醉方休。
那時,柳釋於醺然若醉間,心底隱著莫名情緒,對孟亦道:“柏函,我柳釋,生平得一知己足矣。”
見孟亦笑的清貴溫潤,柳釋酌了口酒,又道:“此生,我定不負你,背叛於你。”
“吾之亦然。”
悠然月色下,他們二人舉杯相碰,相視而笑。
人生歡暢,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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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
忽然間想起被塵封於記憶深處的往事,柳釋躺在床榻上,揉了揉眉心,消解腦中酸脹。
為何後來的他總是遺忘了這些,滿心滿眼都是“應霜平”此人。然而細細糾來,他竟是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戀慕上了應霜平,也想不起他們二人何時有的交集,更想不起當時心中滋味,隻覺得對應霜平的這份守護和愛慕是“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到為了這個人可以什麼都不顧的地步。
隻是現在想來,所謂“理所應當”的念頭仿佛是倏而被人植入心中的,毫無預兆,找不到起始和過程,虛假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