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說道:
“佛者請放心,陣法因年久而有一些小縫隙,但問題不大,不難彌補。”
玉純月合什道:
“多謝玉柔夫人。”
麗玉柔說道:
“隻不過此陣是以佛法為基所築,所以在修補的時候,亦要用上一些佛法的引子,否則難以相融。”
玉純月說道:
“佛法的引子?貧尼卻又不懂了。”
麗玉柔踏前兩步,在她耳邊說了幾句,麗玉柔點了點頭,道:
“我懂了。何時開始?”
麗玉柔說道:
“佛者若是準備好了,那便可以隨時開始。”
玉純月聞言,輕誦一聲佛號,接著便念起佛音鎮寺之寶《金剛伏魔經》來。
一時之間,清正之聲響徹大殿,澎湃之音震動群山。
群俠即震驚於她的修為,又詫異於魔物的奪魂之能,在心中暗自想到,如今佛法修為頂尖之人,難道真的能被妖魔所侵麼?
就見她一步一詩號,一步一蓮華,腳下“卍”字光華燦燦生輝,光華之中,佛影幢幢,無數世尊法相輝然而映,充盈整個經堂。
麗玉柔於旁而立,引導佛光,照耀經堂牆壁,霎時之間,牆壁之後響起一陣鬼哭神嚎,像是不見天日的妖怪突然直接暴露在太陽的直射之下,招架不住灰飛煙滅時的慘像。
鬼哭之聲響徹經堂,在場之人無不動容。筆蒼茫麵色慘白,身軀微微顫抖,佛與魔相克之因,在他體內激蕩不已,若非他靈力精深,再加上玉純月訟念的主要對象並不是他,才勉強保住不露破綻。
片刻之後,鬼哭之聲漸漸停止,似乎藏於牆壁之後妖魔鬼怪都已消亡退散。
麗玉柔點了點頭,朗聲說道:
“好了。”
玉純月收起功法,就見她頭頂真氣籠罩雙頰酡紅氣脈噴張,顯然耗費了不少靈力。
但她仍是心係陣法,不顧自身勞累,開口問道:
“陣法修補好了?”
麗玉柔說道:
“是。短時間內,妖魔不可能為惡。但還要時時勤誦佛經,勤加修補。”
張開顏好奇問道:
“為何念誦佛經就能修補經陣祛妖除魔?”
麗玉柔說道:
“這……自古以來,佛魔便不兩立,佛法對魔道有克製之效,這似乎是約定俗成,並沒有什麼道理。”
張開顏接著問道:
“但你剛才又說純月佛者中了魔界的奪魂之術……像她這樣的佛法修為,魔怪們避之惟恐不及,又怎麼敢主動找上門來呢?”
她的問題本也刁鑽,但麗玉柔顯然智慧更高,隻聽她答道:
“難道你沒有聽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嗎?佛克魔本就是相對的,當魔者的修為高於佛者之時,佛者所受的苦楚反而要比普通人更大。”
眾人不禁為玉純月的安危擔憂起來,張開天說道:
“還望夫人施以秒手,解除佛者之憂。”
麗玉柔目視玉純月,就見她眉間一道黑氣,證實了魔者附身的事實,但若要細究魔物藏於何處,卻是心無餘力,當下搖了搖頭,說道:
“可惜奪魂之術在潛伏期間是沒有任何端倪可尋的,至少以我的能力做不了什麼。”
眾人心中均想,以麗玉柔之能,尚且有無可奈何的時候,無法全知全能,正是“天道無盡而人力有窮”。
霽初晴緩緩說道:
“不錯,此術在醫理上亦無任何蹤跡,我亦詳細查探過佛者的身體,並無任何異狀。”
她代表著雲州武林醫毒之術的最高水平,當世能夠比肩者,也不過是藥之子令狐本草等寥寥數人,她的論斷一般不會有錯。
場中氣氛,一時靜寂,玉純月多有德舉,亦是武林砥柱,如今竟然陷於無救之地,怎不令人唏噓。
玉純月見大夥兒神色,不由慨然說道:
“你們不用為貧尼擔心,貧尼區區一身,雖死何憾?隻怕魔物猖獗,到時候天下萬民又要遭殃。”
麗玉柔說道:
“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接下來我和晴兒再商量一下,看有沒有什麼穩妥的辦法,總之,不讓佛者出事,不讓魔者施威就是了。”
眾人聽她這樣說,才稍微有些放心。
當下遭遇了這樣的大事,雲西破陣之行不得不暫時擱置,眾人各自回房,霽初晴張開天來到麗玉柔房中議事。
霽初晴半躺在藤椅上,又靠著一個靠枕,仍是覺得腰疼,便讓張開天在旁邊替她揉著。
麗玉柔瞧著霽初晴隆起的小腹,微笑道:
“看來昨夜已經將謎底揭曉了罷?恭喜張公子,將為人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