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宇道:“這個倒是很容易辦,因為這馬路上車流量本就不多,這個地區交通發達,隻要合理安排一下,不會造成堵塞也不會給居民區帶來困擾。”
趙長城道:“嗯,那就這麼安排。這條路叫什麼名字?”
賀宇道:“叫什麼名字我倒記不起來了。”
另外一個工作人員說道:“我知道,叫福正路。”
趙長城道:“把福正路騰出來,做為一條酒博會到年博年之間的人行通道,方便兩個會場的遊客進行流動。另外,把所有的小攤小販,全部組織起來,集中到這條馬路兩邊,像集貿市場一樣整齊的擺攤,規範管理,形成小攤一條街。”
趙長城的話讓眾人眼前一亮,這個主意好啊!可以完美的解決擺攤戶們的問題。
趙長城繼續說道:“其中要分門別類,小吃攤安排在一塊,特產安排在一塊,服飾安排在一起,依此類推。有了這麼一條街,小商販們有了擺攤之地,而市容也可以做到整潔有序。最重要的是,酒博會和年博會之間,就有了一道聯係的紐帶,兩個場子的客人會經過這條街互相流動。”
賀宇笑道:“神來之筆啊,趙書記,這樣一來,還可以帶動兩個會場的人流量,增加兩方的收入。”
趙長城道:“攤販可以適當收取攤位費用,但不能過高,這年頭,農民兄弟們出來擺個攤謀個生,多不容易啊!我們城市要發展,也不差他們那幾個小錢。”
賀宇笑道:“趙書記素來體貼百姓,這一點,江州人民是深有體會的,不管是對我們公務員,還是城市居民和工人,還是對待農民兄弟,都是一視同仁啊!”
趙長城道:“城市的發展,離不開我們公務員,離不開工人,更離不開背井離鄉的農民兄弟,如果沒有他們,我們城市裏這一幢幢高樓大廈從何而來?因此,我們在製定政策之時,要多想想這些弱勢群體。我們隻需要多動動腦子,卻可以給這些農民兄弟一片謀生的天地,何樂而不為呢?”
眾人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
大家都在想,趙長城身為市委副書記,還能為擺攤的百姓這麼著想,實在是個好官啊!是一個真正把人民裝在心裏的好官!
想到就做,也這是趙長城的一貫作風,當即召集相關部門負責人,召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說明了酒博會組委會的決議,要各部門相互協作,盡快把福正路小攤街弄起來。
年博會跟酒博會組委會,實行的兩塊牌子,一套班子,都由趙長城負責,組委會成員裏,就包括有市政相關部門的負責人。
命令下達之後,江州市各部門通力合作,將福正路圍了出來,實行交通管製。
城管們在福正路兩邊用油漆劃出一格格的小攤位來,並在每個小格子內標注上數字,形成規範管理。
所有擺在省體育場和省展覽館外麵的小攤小販們,全部接到通知,要求他們搬去新的擺攤地點,每個攤主以抽簽的方式,抽取攤位號,固定擺攤位置。
此舉受到了小攤販們的熱烈歡迎,有了固定攤位,就不用每天趕早前來占攤了。
這些小攤販們,其實很關注江州市內的某些變動,因為要在這個城市謀生存,對政府方麵的相關政策還是很關心的,自從去年酒博會期間,趙長城下令不得驅逐小攤販之後,江州城就成了這些小攤販們的樂園,今年酒博會,很多外地的小攤販聽說江州擺攤子,又安全又賺錢,一個個都慕名而來。
這也導致了今年攤販嚴重過多的原因。
趙長城本人是不知道這些情況的,他隻知道善待屬下的百姓,包括開集團公司的,也包括推著板車賣桔子的。
江州福正街因為趙長城這次舉動,變成了小攤一條街。
而令趙長城想不到的是,這條街在酒博會之後並沒有消散,小販們還是習慣集中到這裏來擺攤,每次來都是占著原來的那個攤位號。
城管和交警多次來趕,但商販們拿出酒博會期間領到的攤位號來,說市委趙書記發給我們的號牌,叫我們在這裏擺攤,你們憑什麼不同意呢?
有了趙長城這塊金字招牌,城管和交警們也莫奈其何。
久而久之,這條街發展壯大,各種特色東西全部彙聚到了這裏,跟西澤區的走馬街一樣,成了江州城裏一道著名的購物風景區,也成了外地遊客來江州的必遊之地。
小販們為了紀念趙長城同誌為他們做出的惠民政策,後來集資在福正街的兩側立起了大的牌樓,上書幾個金碧輝煌的大字:“趙書記小攤一條街。”
而許多外地遊客,看到這個牌匾後,十分不解,就會找人詢問,當了解事情經過之後,對傳說中的趙書記便生出幾許敬仰和佩服。
這條街道,也成了江州市後來執政者們必定前來參觀考察的地點之一。
某年某日,當趙長城重回江州,重遊此地,看到這塊牌匾時,心裏著實有著莫名的感覺動,而當地還在流傳著他的傳說。
此係後話,略過不表。
且說當天中午,趙長城正要去赴柳思的約會,忽然接到溫天厚打來的電話,用一種十分官方正式的口吻,請趙長城到某某酒店某某房間去一趟。
趙長城心想,溫天厚這麼正式的跟趙長城說話,肯定是因為身邊有什麼特殊的人物在場,聯係到上午蔡延的反應,便想到極有可能是為了江南省的賑災款。
這種事情,溫天厚為什麼要通知自己前去呢?這事情跟我沒有關係啊!
難道出了什麼狀況不成?
趙長城一邊想,一邊給柳思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臨時有緊要事情,要她先去吃飯,不用等自己了。
來到地方,趙長城敲了敲門,開門的居然是顧知武!
趙長城正要開口說話,顧知武使了個眼色,然後很嚴肅的說道:“你是趙長城同誌吧?”
趙長城心想顧知琥如此做,必有他的原因,便道:“我是趙長城,溫書記叫我過來的。”
顧知武道:“請進來說話。”
趙長城走進門,看到廳裏或站或坐,約有十五六個人。
溫天厚、吳東和蔡延等省裏領導都在,而永通市的曾慶書記也在場!這一點大大出乎趙長城的意料之外。
趙長城不再一一問候,直接說道:“首長們好,各位同誌好,我是江州市委副書記趙長城。”
溫天厚沉聲說道:“趙長城同誌,這幾位同誌是中央來的,調查一些事情。今天喊你過來,是有幾件事情要向你證實,請你如實回答。”
趙長城道:“我知無不言,言無不實。”
溫天厚看向旁邊一個穿著藍色夾克衫的中年男人,說道:“劉主任,這位就是趙長城同誌,你有什麼話,請問吧。”
那個劉主任緩緩點頭,沉聲說道:“趙長城同誌,永通市委書記曾慶同誌,你認識嗎?”
趙長城點頭道:“認識,上次他來江州出差,我們還一起喝過酒。”
劉主任道:“曾慶同誌跟你說過什麼話沒有?”
趙長城多長了一個心眼,小心地說道:“當時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說了很多話,具體說過什麼話,倒有些模糊了。”
劉主任道:“當時還有什麼人在場?”
趙長城道:“江州市委秘書長季澤同誌和省電視台的宗顏小姐兩個人在場。”
劉主任道:“那麼江南新聞裏播出來的那則短訊,是誰指使的?”
趙長城道:“短訊?什麼知訊啊?”心想這是怎麼回事?劉主任老是問我這個問題呢?
劉主任道:“宗顏小姐在播放新聞時,報過一則短汛,說永通市還有災民沒有得到安置,永通市政府相關部門正在努力籌錢解決這些問題。”
趙長城用眼角的餘光看了溫天厚一眼,溫天厚表情平淡,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
“我很少看江南新聞,不過聽人說起過這個消息,怎麼了?這個消息有什麼問題嗎?”
劉主任道:“據我們調查,江南省所有的賑災款,已經全部劃撥下去了,這則消息根本就是造成謠!”
趙長城渾身一震,心想事情怎麼演變成這樣了?
看看吳東和蔡延,卻見吳東臉色如常,而蔡延卻是一臉得意的奸笑。
趙長城手心握了一把冷汗,暗道糟糕了,自己和溫天厚自以為得計,要算計吳東和蔡延,沒想到反遭到他們的算計了!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曾慶說謊了?他們永通其實早就領到了所有的賑災款?卻故意誤導溫天厚和趙長城等人?
有這種可能嗎?曾慶那樣的人,會說這麼的謊話嗎?
如果曾慶沒有說謊,那是什麼環節出了問題?
調查組說沒有查出什麼問題來,那就是說江南省的賑災款已經全部發放下去了?
趙長城想到上次跟吳東提的那個醒,會不會是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吳東跟蔡延串通一氣,然後將所有的漏洞全部補上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這個局麵對自己和宗顏極為不利。
蔡延等人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說宗顏那則新聞是在詆毀省裏。
於今之計,自己應該怎麼樣破除這個局麵?
當初溫天厚叫自己來做這些事情,是不是料到有這種後果?薑還是老的辣啊!
現在溫天厚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而自己和宗顏反倒成了局中人。
如果要明哲保身的話,趙長城完全可以說自己毫不知情,一切都是宗顏的的主觀行為,與自己無關。
可是,這樣一來,估計宗顏就難逃厄運了!
怎麼辦?
趙長城腦子急速的運轉,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緩緩說道:“劉主任,我剛才聽你複述了一遍宗顏小姐的話,我感覺那話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啊?當時我們跟曾書記在一起吃飯喝酒,曾書記的確有說過這樣的話,宗顏小姐是個新聞節目的主持人,她有這種捕捉新聞。堂堂市委書記說的話,還能有假嗎?在新聞裏順嘴提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