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我就特別無奈:當小三我是不幹的,但愛還是要愛的——愛一個已婚女人而不當小三,我這人總而言之就一個矛盾。
“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死了我那條心,”平素一項絕不缺乏的素養叫做自我安慰,“我這麼一副皮囊也算是天生的保護傘,倒可以躲在偽裝裏麵好好疼她三年……”
李綺又在歎息:我們兩個都是那麼遙不可及——我笑了,我說不可及,又怎樣。
把該做的都做到了,我不求結果,我一向這樣。
“可是有結果才意味著付出是有價值的,”李綺反駁我,“比如高考,你這三年努力付出的一切價值都體現在那裏。如果那一場考砸了,前麵的一切便都是白費——”
“不過我也沒怎麼努力付出,”我笑了笑,嘴角的傷隱隱有點痛——那個王子超的功夫也委實夠到家,這一拳下來沒怎麼腫起來卻疼到現在。從那次之後我就開始到處搜尋女子防身以及各種戰鬥技巧的相關資料——我女人的男人經常不在,今後還得指著我保護她呢——
李綺突然對我說她很想吃冰激淩,就是小時候常吃的那種雪白的冰磚,她說在雪裏吃
26、二十五章 雪落海濱城 ...
很浪漫。不過對我來說浪漫倒在其次:這家夥勾起我肚子裏的饞蟲來了。自習課的教室被烘得如火爐般溫暖,窗玻璃上結著一層厚厚的水汽。下課鈴一打我們就衝出教室走去學校的便利店,乳白色的冰磚恍若乳白色的雪,這也許能給我最近的落魄與孤單,帶來一星半點的安慰罷。
那一架打得我都不太敢出門了,平日裏除了吃飯上廁所回家三件事以外幾乎都呆在教室裏,就算不寫摘抄,背背書也好。佚文和穀梁好幾次想拖我去語文組,不過我就硬是不敢隻為了去看她而走進那道門——他們都問我你是不是被那個家夥打壞腦子了,連白老師都不肯見——我也不知道。
別讓自己頭腦發熱,這才是正題。
可是我從來就未曾清醒:自從我愛上了那個人,我就一直這樣半睡半醒。趙玲一向說我心裏沒數,不知道事情的主次,可是我不清醒:每次辯論的時候總是我的小反占據上風,可以與上實際情況來蠻力就總要被小正打暈,而後整個人被感性衝動的小正控製著,不過也許這才叫愛情罷。
隻是前麵一係列事情的發生讓我不再那麼排斥賀泉了,雖然我還是覺得這個人出現得很多餘,說句不好聽的叫做變不成王子還叫得比誰都響。這些天我們一群人一起去吃晚飯,穿越一層層雪的帷幕,轉過身,四個少年凍結成一個世界。
葉薇不太加入有賀泉的我們,她管我們四個叫做“四人幫”。
——而且聽說某青蠻愛穿黑的……
2005年的冬天,半島雪災。
雪自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停過,愈下愈大,有時候還夾帶著冰雹。天地在一片純白的世界裏旋轉,路麵上結了厚厚的冰,被行人匆匆的足跡融開一層,到夜晚就再一度在淒冷的空氣裏塵封起來。每天早晨我們全體扛著掃帚簸箕大鐵鍬,滿校園地鏟冰掃雪,於是很開心地荒廢了檢查背經書的政治早自習。銀裝素裹、冰天雪地,震震讓我們寫一篇關於雪的文字。雪花紛飛在我的身邊,猶如你溫柔的手,拂過我紛飛的發際。
又到了飄雪的季節,你,還好嗎?
依然記得一年前的那個冬日,校園裏寂寞的天台。那一天我倚風佇立,任霜華侵染我的發線。晶瑩的片片在天空裏旋轉,彙入我的淚水,卻旋舞出你的微笑,輪轉出你的芬芳……
寂寞好遠,幽怨太長,人麼說每一片雪花裏都藏著一個故事,每一片雪花都是愛人凝固的一滴淚。愛人的淚化作天上的雨,太冷,太孤單,太傷感,於是凝固、凍結,就變成了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