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輕言。
“告訴了他你還能在這兒嗎?”秦海樓眯起眼,實在不解,這樣簡單的問題,她為何要多此一舉!
“可是你……要娶親?”段花梨吞咽下餘驚,呐呐道。
“王爺自然會替我安排好,我……”秦海樓倚向竹窗,“我隻需等待而已。”
“可你明知不可為的不是嗎?”段花梨不由的走到她的身邊,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她似乎已經忘記了,隻知道眼前這個探花郎勾起了自己全部的興趣。
可是也僅止於此,秦海樓回頭看她,看她好奇的眼,看她的柳眉與長長的發梢。這才想起,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近的與女子麵對麵的交談。一直以來都深居王府,王府中管事的大多是男子,就是有女孩兒也隻是不能抬頭直視的丫頭而已。這兩年來七王爺彥鈺大多時間都和自己在一起,似乎是為自己而活一般,他說為了自己著想,所以一向都與女子避而遠之,實際上她也慢慢發現其實他不過是不愛女子之人罷了。但因為自己生性淡薄,交友之心也無,所以兩年來幾乎沒有認識幾個姑娘。
眼前的畫師長相平凡,卻有一雙睿智的眼,也許正因為擁有這樣的一雙眼,所以才在一瞬間便識破了自己。
“可為不可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不會做害我的事,至於我,”秦海樓收回注視她的視線,朋友麼……一個正出現在自己苦惱時候的人……“至於我是無所謂的!”
“我並不知道王爺為什麼一直保護你而現在又不繼續下去,但是你真的能適應外麵的生活嗎?如果你娶了親的話,難道還能住在王府不成?”
一個正出現在自己苦惱時候的人……卻未必可以幫助自己,好奇是一回事,幫助又是一回事。
秦海樓低了低眸,這才覺得有些孤單,活該是自己依賴慣了彥鈺。
“那些不是你關心的事情,你不是要畫我嗎?為什麼還不畫?”
段花梨微微一笑,不知怎的,她覺得此刻的秦海樓有幾分讓人想要憐惜的感覺,終究還是女子吧,並不是真正的男兒身啊!
“畫畫不隻是眉眼衣袖而已,畫畫其實畫的是靈魂,我看不到你的靈魂,怎麼下筆?”
“靈魂?”秦海樓蹙眉,她的眉既不若段花梨的柔長,也不是男子的粗獷,而是依著長眼的上方,輕輕的外傾輕挑,竟讓段花梨覺得別有幾分風韻,這種模樣的女子她還真就沒畫過,手不禁又癢了。
“將一個人的靈魂畫出來,不是很殘忍的事麼?”
“啊?”段花梨一愣,“何以見得?”
“有些東西不是連自己都不願意看到的嗎?”秦海樓點點胸口。
秦海樓的胸口平平,作為女子,似乎完全不曾發育。但段花梨猜想她隻是用布圍起來了而已,但一定,很不舒服吧?她的眉宇間雖然看不到一點兒困緊的樣子,但當初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越不願意看到,問題隻是會越存在。”段花梨在心中失笑,為什麼她要在這裏和探花郎討論這麼難懂的事情?
“是這樣嗎?”秦海樓有些困惑的看向段花梨,最近她的確有點心煩,雖然表麵別人看不到,但她自己卻明顯的感覺到。
“不是這樣嗎?”段花梨心一動,這個秦海樓乍一看很是深沉,像是一碗陳年老酒耐人尋味,卻也可能隻是一碗清水,讓人隻一眼便見其底知其味。這種想法不免讓段花梨起了逗弄之心。
“這樣啊!”秦海樓不知道段花梨為什麼突然唇邊含笑,隻好問道,“你叫什麼?”
“我姓段,叫段花梨。”段花梨愉悅的報上自家姓名,“王爺讓我一定要抓住你的神韻,你既然不忍心看我因識破你而被王爺所殺,想必也同樣不忍心看我因為畫不出你而被王爺處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