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七王爺也立即看到,他一轉身,便要下樓。
“彥鈺——”秦海樓一把拉住他,她苦苦拖延,沒想到段花梨還沒有將碧喬送走。
她不是什麼偉大的人,亦不懂為別人犧牲奉獻,隻是她看著段花梨一腔熱情,她不希望自己是澆熄她的那些冷水,她沒有什麼朋友,她隻想為段花梨做點什麼。
隻是,她錯了,原以為那身多餘的衣裳放在宮中是危險,離開時便順手將它帶走;她不止犯了這一個錯,因為換衣時匆忙,沒有將胸部仔細纏好,所以才令王爺發現;她還錯,終是不習慣女裝,卻忘了將耳後頸處的胭脂擦拭幹淨。
更甚,如果不是她莫明其妙的執意看段花梨給碧喬上妝,早一點走的話,那麼也許根本就不會遇上七王爺!
如此算來,這一盤棋,竟是自己招招落錯。
秦海樓此時心已涼,她怎能不發覺七王爺對段花梨已有成見,自己的話雖然拖延了時間,卻將段花梨推入了深淵。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送走碧喬,如今隻怕段花梨任何說詞都將打動不了七王爺。
“彥鈺——”秦海樓拉住了七王爺,七王爺使了個眼色,鷹轉身下樓。
“你若是要去阻止,我就從這城樓上跳下去。”
秦海樓鬆開她的手,話一說完,鷹遠遠的停住了步子。
城樓上的守衛個個站的筆直,目不斜視,即使眼前的這情景詭異萬分。
“海樓,你說什麼?”七王爺半天,才擠出字來,性情溫和的秦海樓,平淡如水的秦海樓,居然一張嘴,便吐出這樣凜冽的話來。
“反正我也沒臉見她們,”秦海樓一手扶住城樓青磚,一手掩麵,“彥鈺,我好沒用,以前總是依著你,當別人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卻結果越幫越忙。”
七王爺一時心痛,他的海樓,什麼時候變的這樣沒有自信?
“不要下去,我求你,彥鈺。”秦海樓放下手,靠著牆壁緩緩下滑,眼中竟然淚光點點,“我求你,彥鈺,不要下去。”
七王爺閉上了眼。
秦海樓扶著城樓青磚的手仍沒有鬆開,仿佛在蘊蓄力量,無論如何,也阻擋不了她一躍而過。
“那輛馬車,可以走,”七王爺聲音低沉,緩緩響起,“但是段花梨,不能!”
秦海樓頭一側,擱在了倘扶著城樓青磚的那隻手臂上,淚從臉頰滑落,跌上了她的衣裳。
“鷹,你下去看著。”七王爺吩咐,鷹便又走了。
“起來吧。”七王爺走近秦海樓,將她拉起來,“如此軟弱,當真不像你。”
“謝王爺!”秦海樓低聲應著,與他一道並肩看向城外的那一輛馬車。
七王爺接著又說了一句,“既然一切因為她,那麼她自然要付出代價。”
秦海樓神色一暗,沒有再言語。
不遠處。
馬車走了。
而段花梨沒有走,卻也沒有動,隻站在那。
可她又突然動了,朝著馬車消失的方向連奔了數步,但很快又止住。
為什麼,她會去追馬車?
秦海樓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心底似有一隻沉落的小筏,載不起負重的跫音。
接著,段花梨回轉了身,然後鷹迎了上去,再然後,她抬起頭看見了自己。
幸而,風吹起發,乖巧的擋住了眼眸的方向。
我不用去看,你眼裏是否有不舍依依。
如果有一天,我也這樣離開你,你是不是,也會發足狂奔而來?
第三章 交換
一路無話。
內心的沉默對周身的喧嘩。
七王爺帶著秦海樓先一步離去,段花梨到王府的時候,他們已經等在了南院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