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秦海樓從被子裏抽出一隻手,她很早就醒了,然後就在這裏等啊等,盼啊盼,段花梨卻一直沒有過來。
“我起來晚了,對不起。”段花梨稍稍抬起頭來,喃喃道。
低下眼去,便可以看到段花梨憔悴的臉色,秦海樓突然想起來她昨天到時的情景,一定是很累很累吧,衣服也還是昨天那身,除了拍掉了灰塵外,她好像空無一物,的確狼狽。
“若是還累,就再躺會兒吧。”秦海樓微笑道。
秦海樓的笑比錦衾還柔軟,讓自己連脆弱也不想要。
仿佛可以承載一切,不像個受了傷的人。
段花梨湊上去,吻住那朵笑靨。
“我去打水,我們兩個人看起來都比較糟。”段花梨隻是蜻蜓點水,然後從床上下來。
“七王爺另有安排人煎藥,我想一會兒會送過來。”
“是不是先吃些東西比較好?”段花梨輕哼一聲,那七王爺不是怕自己連藥也煎不好吧!
“那麼就給我一些粥吧。”秦海樓咳了一聲,臉上立即漲紅起來,她已經躺了幾天了,其實很想下床,可是受的傷卻不允許。
段花梨點點頭便轉身出去了。
一出去慧兒還站在自己房門口,淚眼汪汪。
段花梨歎口氣,“你幫我去廚房看看,弄一點清淡的粥來。”
慧兒連忙點頭,剛才的段畫師語氣很冷淡,一點也不像在碧喬娘娘麵前那般的和藹可親。
隨便在路上抓個人,和昨晚一樣,剛說是這廂的人要用熱水,那人立即跑去準備了,段花梨這才發現,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行宮,不如皇宮那般大氣,處處透著玲瓏細致。
隻是除了來去的幾個下人,似乎很安靜,段花梨想,也許都是去送七王爺了吧。
也好,省得麵對。
隻是,仍有不得不麵對的東西。
段花梨隻是發了一下呆,熱水便有人送過來了,慧兒也帶著人送過膳食來。
“七王爺早已命人準備好了,以後您寫個單子,看秦大人要吃什麼能吃什麼,小的去做便是。”廚房的人說完後,將籃子交給了慧兒。
段花梨捧著水進來,慧兒提著籃子也要跟進來卻被段花梨攔在門口。
“你不要進來,你去告訴貴妃娘娘,我一會兒自己會過去。”
“段畫師——”慧兒很不安。
“不然你在這等我,省得我找人去問。”段花梨腦中閃過慧兒以前的種種,這終究不是她的錯。
“我知道了!”慧兒忙彎了幾下腰,退到一邊去,很乖巧的站著……
將秦海樓扶坐起來,弄了水讓她漱口,給她擦臉,細細的隔著毛巾細撫她的麵孔,感覺到她在自己輕柔的動作下慢慢放鬆自己。
“怎麼?沒有人服侍過你麼?”段花梨失笑道。
“我一向獨立。”秦海樓看了她一眼,自己的身份特殊,怎麼會輕易地與人接觸呢。
“那我天天這樣服侍你,好不好?”段花梨忍不住逗她。
“你若願意有何不可。”秦海樓曬然。
段花梨哈哈一笑,忍不住上前摟了她一下。
“你也洗洗吧,衣服上的灰塵是沒有了,臉上卻還有。”秦海樓伸手朝她臉上抹了一把,目光如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段花梨卻將籃子裏麵的粥端出來,嗯,淡淡的清香,是魚脯粥。
“先把粥喝了。”
秦海樓執不過她,便隻好由她一口一口地喂下去。她吞咽得很緩慢,每次吞咽的時間和段花梨吹氣的時間一樣,也許是因為熱氣是吹向自己吧,熏蒸得臉上有些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