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碧喬不是去找過你了麼,畫在哪裏了?”
“我不知道!”秦海樓搖頭,看來一切都在這個傅公公的掌握之中,“花梨在哪裏?”
“她冒犯娘娘,已被打入大牢。”
“冒犯娘娘?”秦海樓訝問,隻這一點時間,花梨怎麼會犯這個錯誤?
“她太衝動,因為碧喬死了!”
“碧喬死了?”秦海樓終於再失平靜,“你殺了她?”
傅公公原本不想再開口,可卻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秦探花麵前,禁不住道,“不,我沒有殺她,或者是來不及,她是病死的。”
“病?”秦海樓又一驚,回想起那日碧喬去見她時她臉白如雪,氣色確實很差,隻是她的背極挺,令人無法想象那是一具被病痛所折磨的身子。
“她那樣大大方方的進去行宮,又大大方方的出來,根本就是要被我抓住,她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話到這裏,傅公公已經有些多言,但他似沒有發現,隻是再一次想起抓住她的情景。
最初到槐郡的人就是他,先來的原因也是因為猜測碧喬可能會在這裏出現。所以他先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未得果之後才布下天羅地網,等碧喬自動現身。
那個女子,是娘娘情性搖擺不定的要害,更別說是她手上帶走的畫,若是落要別人手裏,足以致娘娘於死地。
所以娘娘剛到槐郡時,他便打發了莫兒和慧兒走,希望可以借此將碧喬引出來。
可是他失算了,或者說機會毀在了那出馬戲身上。
然後段花梨也來到了槐郡,這個看來不起眼的小畫師卻似乎有著不同常人的力量,他希望可以從她的身上找到機會,於是早早便在行宮周圍布下了眼線。
娘娘去林業寺的那天,他的人的確沒有看到段花梨出來,卻在不久後,看到一陌生女子大搖大擺的出入行宮。許是等待多日,一時竟拿不準她是否就是要找的人,何況她這麼大膽。正因為如此,他的人分成兩撥,一是原地待命,一是立馬到林業寺向他報告,而等他傳下寧可錯認不可放過的命令時,原地待命的人已經跟著她的身影走了。
娘娘祈福結束之後,他立即帶人找去,在追出了槐郡城門後,才看到了他的人,還是她。
都立在那裏,一邊不像要逃,一邊不像要抓。
走近看時,才知道,也許這根本就是她設計的,因為那時,她已奄奄一息,嘴裏全是鮮血,立在那,然後慢慢看著自己。
當一將她抓住,她什麼也沒說的卻昏倒了。
於是帶著她一起上路,這一點,誰也不知道,遠遠的跟在娘娘的車隊後,碧喬其實回到了京城。
等著從她的口中問出畫的下落,她卻一直昏迷不醒,原來她離宮時的病就一直沒有好,反反複複的發作中,她已經將生命耗近。
而等她終於清醒時,她說話了:
“夠了,她應該差不多好了。”
“畫在哪裏?”他不管她在說什麼夢話,這樣問她。
“不要告訴錦媛我是病死的,你就說是你殺了的吧。”她居然於他的話不顧。
“為什麼?”
“她現在的感情裏麵不要任何形式的內疚與傷痛,你就讓她恨你吧。對你的恨不會太長,這樣她會真正堅強起來。”
盡管不願承認,但她確實很了解娘娘。
“畫在哪裏?”
“畫不在我身邊。”她居然拍拍衣裳還微微一笑。
“畫在哪裏?”
“幫她得到她想要的,我能做的,隻有這個了。畫不在我身邊,我放在一個地方,也許有人知道,也許沒人猜出來,”她緩緩地說著,伸了個懶腰,從容地躺回床上,然後說了她這生的最後一句話,“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