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來,除了傅公公來過一回,冷冷地看了她一會兒後就走了外,沒有其他的人來。
海樓沒有來,三個妹妹沒有來。
她以為自己會受些苦,那個瞪著她恨著她的錦媛一定想殺了她,可是,為什麼沒有?
牢門外傳來腳步聲,然後是個溫柔的聲音,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如寒夜裏的一道火光,劃亮了段花梨的雙目。
“花梨!”
段花梨抬頭,牢門外站著的,正是令她既心酸又思念的秦海樓。
“海樓——”
段花梨慢慢坐石床上滑下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她的秦海樓,什麼時候都是淡然從容的,她喜歡穿淺白的衣裳,喜歡一塵不染的潔淨,怎麼會是眼前這般狼狽不堪?
“你的手,海樓——”段花梨撲過來,秦海樓的雙手纏滿了布,布上血跡斑斑。
“沒事,我沒事!”秦海樓與她一樣,貪婪地檢視著段花梨,發覺她隻是很憔悴外,並沒有受什麼刑後,轉身對後麵的人道,“請將她放出來。”
段花梨偏頭看去,那個高高在上的錦媛正站在不遠處,她的身後站著傅公公。
錦媛此刻麵無表情,她揚了揚手,傅公公從身後走到前麵。
“畫呢。”
秦海樓從懷中掏出畫布,“請先將她放出來。”
在得到錦媛的點頭之後,傅公公提著鑰匙打開了牢門。
“海樓,這畫——”段花梨當然認得她手上的東西,她驚訝地看著秦海樓,難道她這一身狼狽就是為了這畫?而自己,被當做了交換的人質?
傅公公從秦海樓的手裏拿走了畫,微微打開看了下,立即合上。
“你們可以走了!”
錦媛終於開口,冷如冰霜。
“娘娘,”秦海樓拉住段花梨,以眼神睹住她所有的疑惑,“我與花梨今日便會離開京城,並且發誓,永遠不踏足這塊土地。”
“發誓?”錦媛輕呢,目光落到傅公公的手上,一時充滿柔情,“我也發過誓的,花梨,可是她死了。”
“我們不會再回來,求您了。”段花梨掙開秦海樓的手,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頭。她已經懊悔至極,若不是她聽到碧喬的死訊一時暴怒,便不會被她抓住把柄還借以威脅海樓。如今,她已無所求,無所怨,隻希望可以離開京城,和海樓一起,絕不再傷害海樓。
“你不恨我?”錦媛奇問,“花梨,你之前不是還很生氣麼?”
“恨?”段花梨搖頭,“碧喬死在你的手裏,也許會是她的願。”
“罷罷,”錦媛掩麵,“你們走吧,就如你們所說,永遠不踏足這塊土地,若是有違誓言,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謝娘娘恩典!”段花梨與秦海樓雙雙拜謝過,相攙扶著離開大牢。
大牢外三個妹妹正團團轉。看到大姐出來一起圍了上來。
“大姐,有沒有怎麼樣?”綠桃哭腔滿滿。
“你們知道我關在這?”段花梨眯起眼望了望天,即便已經暗了,卻仍然比牢中更明亮。
“知道,隻是不敢輕舉妄動。”紅蘋舒了口氣,看了秦海樓一眼。
“我們已經答應錦貴妃立即離開京城。”
“我們知道,”柳蘿指了指身後,一匹馬車正在不遠處。“姐夫已經安排過了,現在就送你們出城。”
“海樓。”段花梨心一悸,轉頭去看秦海樓,她也正死死地盯著自己,仿佛一眨眼自己便會消失了一般。
於是段花梨心中縱有千個問題也全部化為了烏有。
段花梨停下步子,秦海樓跟著也停下來,段花梨雙臂一張,抱住了秦海樓。
“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