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
一切盡在不言中。
帶著一身的疲憊與心靈上相互依扶的滿足……
遠離……
這邊秦海樓與段花梨已經走了,牢獄中,錦媛卻挪不動腳。
“娘娘!”傅公公道,“不能饒過她們。”
“你還要讓我做失言之人麼,傅公公?”錦媛側目看他。
傅公公?
傅公公臉一白,連忙閉嘴。
這邊不能動手,他卻還有一個可以利用的人。
一想到那個人,傅公公放下心來。
“將畫給我!”錦媛卻朝他伸手,微微顫唞。
傅公公看著她,沒有作聲,然後轉身,從牆上取下一條鞭子。
“您抽老奴一頓吧,抽到您消氣為止。”
“即使將你抽死嗎?”錦媛沒有拿到畫,握了握空空的手,然後奪過他手上的鞭子。
“是,即使將老奴抽死,老奴已經為娘娘培養了一批人,老奴死後,娘娘也不必擔心您在皇宮裏的位置。”
“為什麼?”錦媛的鞭子舉起,又放下。
她突然很不明白眼前的奴才,他明明知道殺了碧喬會如此下場,又為什麼要這樣去做?
“老傅,為什麼你對我如此死心塌地,甚至不惜為我背叛皇後?”
“老奴六歲便淨了身進宮,從來都被人使為公公,從沒有哪一位娘娘叫老奴老傅。”
“隻為這個原因?這一個名字?”錦媛有些驚訝。
“是!”傅公公沒有再說話,他知道讓錦媛明白對於他這個奴才來說,一聲老傅有多重要。
這不是在叫喚一個公公,而是親切如親人。
他早已沒有親人,所以在錦繡鄉宮見到她後,便決定了自己的背叛。
“所以你為了這一聲稱呼,情願死,也要為我殺了碧喬?”
“她是您心頭的一根刺,不拔不行!”傅公公淡道。
“可是拔了我也會痛啊!”錦媛鞭子揮起,抽在空氣中啪啪作響。
“傷遲早會好的,娘娘!”傅公公道。
“所以你絕不會再讓我看這畫了是嗎?”
“是!”
“那麼,你燒了它吧。”錦媛鬆手,丟下鞭子,“我早已經不是我了,在這皇宮裏,便不是我了。”
傅公公點燃了牆上的油燈,將畫遞上去。
“一朝生死兩茫茫,縱思量,終將忘!”
錦媛念道,畫布在她麵前燃起,將恩愛過的點點滴滴,燒毀殆盡。
一轉身,已是隔世。
卷尾 舞起有時
“傅公公——”
“你現在立即動身,去追七王爺,給他遞風聲,說秦海樓已經辭了官,段花梨嫁給了他,兩個人離了京。”
“是——”
數月之後……
一個恬靜的午後,段花梨躺在竹製的躺椅中,享受十月日光的明媚。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溫和的嗓音和稚童嬌嫩的嗓音交織在一起,簡直就是最好的催眠曲。
段花梨昏昏欲睡!
“花梨,要睡進房去。”
段花梨撲哧一聲笑出來,睜開困眼瞧著這個無心教學,時不時溜出來與她說話的夫子。
“海樓,你又將學生丟在那啦?”
“正寫字呢。”海樓替她拂開額前的亂發,一手還執著書。
自從離開京城後,鬼使神差的,秦海樓將段花梨帶到了這裏。誰知段花梨一來便愛上了這個地方,於是兩人在經過善良淳樸的村民的同意之後,長住下來。
甚至於海樓恢複了女裝,與她親密無間,都沒有引起村民們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