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然後像逃難那樣連跑帶跳的離開了酒店房間。才進到電梯,就發現忘了手表,搜了手袋,沒有。想到若這時折回去,一切可能都白費心機了。但轉念一想,我為什麼要逃呢?是不想和ANDREW有後續的,也不想再麵對他。潛意識中也會覺得,先走的那個,在心理上總比較好過一點,最好從今以後,大家都不要再見麵。
手表成為ANDREW找我的理由。他通過阿弟約我出來見個麵。在電話中,他竟然先和我道歉。一陣很長的沉默,我不知怎麼回應。我明白他的意思。我長得這麼大一個女孩,第一次獻身給男人竟然草率至此,連自己都覺得羞愧得對不起自己。
中午時分,我們約在一間靠近我辦公地方的餐廳見麵,我拿了我的手表,即匆匆告辭。ANDREW挽留我:我們不能做朋友嗎?
當他再次從印尼巡察業務回來的時候,我們就交往起來了 已經沒有怎麼把心納記掛在心上的時候,她卻又出現了。
我正在收拾桌上的文件準備離開辦公室,忽然看到她站在門檻上。
她把長發修剪了,身上一件白色T-恤和牛仔褲,這身打扮把她襯托得更清新。一貫的笑容卻收斂了不少。
她跟我說,這陣子她拿了假期,不久前去了韓國旅行,今天下午回來公司看看,後天才正式上班。
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我開始心不在焉,答非所問:最近的天氣很炎熱。
你都是這麼交朋友的嗎?
我很不能理解的看著她。
如果你來找我,隻是要說這些,你回去吧。我沒事的,改天我才聯絡你。
你把自己搞清楚就要我走?那我怎麼辦?
我不覺得你很在乎。
不要用自己的邏輯來分析別人。
你整天要知道我怎麼一回事,我不都已經告訴你了嗎?我告訴了你,你又不接受就那回事,又來問我,還要我說什麼呢?可能你覺得很無聊無謂,但我的感受就那樣。現在,我也覺得自己很無謂了,但你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消化一下?
你告訴了我什麼?不就你現在這一張臉色?
不可思議!
是誰不可思議了?
我生氣了:真的就如此。交朋友彼此要愉快,現在我覺得我不愉快了。對不起,我也讓你不愉快。
汕汕,你說話很狠。你總是傷別人的心。
我不說話了。
為了那天晚上的事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是你的等閑事!所以我就說了,要我說什麼?我說了就等於白說,你又要我說什麼?你大概隻想聽你要聽的吧。你不也用自己的邏輯來分析我嗎?
人生很多事,不是我們想怎樣就怎樣的,你懂嗎?
我懂了。背著她,我的眼眶紅了,她這就算是拒絕了我。我真的懂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心納還要出現,她若是一心要來找我,來了卻又對我一點能耐都沒有,還不如不要來。看著她憤然離去的背影,我跌坐在辦公室的地毯上,完全不能自己的哭了。這陣子為了心納實在哭太多,越想越是覺得又何必?她不斷帶給我這樣的情緒,每一次都必須重新振作,每一次也都必須重新把她從心裏驅逐。
是徹底的不歡而散。
那一夜特別難熬,特別漫長和磨心。我隱隱覺得自己和心納應該就這麼完蛋了,我們認識不及一年,竟連最普通的好朋友都當不成。我坐在黑暗的客廳裏,麻木任電視畫麵的光影跳躍。
在平淡失意的日子,身邊一切人事景物都無法讓我心動,ANDREW很努力地在討好和體貼我。我對他很不忍,他越是對我認真,越讓我三番四次向他提出分手。ANDREW說什麼也不輕易放棄,直說我們可以慢慢來。
這樣又過了兩個月,我懷疑自己懷孕了。一開始不能肯定,經過婦檢便證實了。這一天茫然回到家,人都呆了。麵對一屋子可怕的死寂和黑暗,我把收音機開了,製造一點聲音,想著這懷中骨肉,簡直失去了方寸。
電視晚間新聞正在播報的時候,心納打了她很久很久之後的一通電話給我。
我在你樓下。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下樓去。
我們隨意在路上散步。
你找我有事?我問她。
我沒有檢查電郵的習慣,你的電郵我才看到…
幾個月下來多少愁緒,多少的事情在發生,她原來才尋獲我曾經丟失的一顆心。但一切是否都不重要了?我不覺有點心痛。現在的我,看上去一定是滿懷心事了。
心納不察覺我的異樣,她牽起我的手,輕輕搖了一下: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那樣的心情,但是你太愛鑽牛角尖了,真的想太多了。
我沉重的歎了一口氣。一切都不重要了。
心納,我懷孕了。我遲疑著,到底是難以啟齒的事。
她呆住,一切在我預料之中。
我把ANDREW的事情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