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正好可以監視小胡玩耍的木桐凳坐下。
我才轉身去接一個電話,回頭卻已經不見了天滿。沒一會,隻見他竟然隨著小胡坐在滑板上。小胡被他逗得高興極了,在滑梯底下不斷用手去拉他的腿,他卻卡在那裏不能下。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其他的孩子看到他那麼巨大一個人卻擠在那小小的滑道裏,不禁都傻了眼。
我連忙走上前,強行把他拉下來。
“你別破壞公物呀。”我說。
小胡被他纏了一陣,終於也和他混熟了,一大一小後來手拉手去另外一邊玩秋千和蹺蹺板。我有點不放心,吩咐天滿:“你要看好他,別讓他摔跤了。”
短短的廿分鍾內,小胡已經玩出了一身汗,衣服褲子和頭發都是濕的,我帶他坐下來,一邊替他抹汗一邊說:“別玩了,今晚會發惡夢的。”
“今晚你會夢見我的。”天滿看著小胡說。
小胡站在我和天滿中間的位置,忽然頭一抬,指著天上那些稀稀拉拉的星星,就唱起那首TWINKLETWINKLELITTLESTAR的童謠,一邊還自己拍起了手。
“你將來會為我生個像樂樂這樣的孩子嗎?”在小胡天真的歌聲中,天滿冒出這句話。
我看看他,又看看小胡,笑了笑,不說話。他也不追問,卻改問小胡:“我問你,胡樂樂,你可要老老實實回答我哦,你說汕汕將來會為天滿大哥生一個BABY嗎?”
反正小孩的答案不是肯定就是否定,不見得他聽得明白大人的問題,結果他運氣奇差,小孩竟笑著搖頭說:“不會生BABY。”
我偷偷笑出來。
那麼,你覺得你媽咪漂亮還是汕汕漂亮?”天滿不服氣了,還在逼問人家。
小胡看著我,偷偷笑了一下,討好的說:“汕汕漂亮!”
這話害天滿立刻放聲大笑,親了小胡一把說:“這孩子真像我,見人講人話,見鬼講鬼話,沒一句真話!”
我拍打他的頭,罵道:“你什麼意思!”
小胡看我打天滿打得那麼順手,一時樂忘形,竟也伸手去打他。天滿故意哭了起來想嚇唬小胡,不料小胡打得更起勁,把他打的又閃又躲的。
“你看,小孩都沒把你當長輩看。”我去拉住小胡的手。
他環顧四周,大概是留意人家爸媽都不在場,就又在小胡臉上捏了一下,說:“哼!好小子!你有種。廿年後我等你,我們在這裏單挑!”
小胡自然聽不懂他的胡說八道,露出一臉的天真和懵懂,他的小手還繼續伸在半空,就要再揮過去,我去拉下他的手,把他整個人抱過來,親在他的臉上,天滿在那頭很妒嫉的說:“我也要!”他於是搶著把小胡拉到他那裏,說:“你憑什麼那麼好福氣呀。你長得沒有我帥啊!”
“別老這樣對小孩說話,等下把人家孩子都給教傻了。”我罵他。
小胡被我們兩個大人當成磨心,開始顯得不耐煩,似乎想發脾氣了,也大概他單獨離開父母玩得太久,開始吵著要找媽媽。我和天滿於是一人走一邊牽著他去找安娜和老胡去。
夫婦倆老早已經坐下來納涼。老胡把孩子接過去,帶他去看魚塘,天滿因為中途遇到幾個朋友,正和人家寒暄著,剩下我和安娜,我們並肩而坐。
“心納知道天滿的存在嗎?”安娜問。
“她還不知道。”
“後天是中秋節,不如和天滿一起來我家吃飯。我們晚餐後又可以一起賞月,今年我訂做了不少月餅呢,我也叫心納他們來,到時她應該也從日本回來了。想想我們也好久沒有聚餐了,怎麼樣?”
“”
“你不想讓心納見到天滿?”安娜看穿我的心事。
我實在沒有心理準備要在這時候讓心納見到天滿。那種安排似乎太刻意,我不喜歡。
“Anna,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硬著頭皮說。
“什麼忙?”安娜關心的看著我。
“別告訴心納我和天滿的事,行嗎?”我說。
“你想隱瞞她一輩子?”她有些激動。
“我想時機成熟的時候才親自告訴她,但不是現在。”
她沉重的歎了一口氣。
“放心吧,既然你不想現在讓她知道,我不告訴她就是了。你們之間的事始終應該由自己去麵對的。”
“謝謝。”
“其實,自從你回來以後,心納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各自沉默了片刻之後,安娜延續之前的話題。
“是嗎?”
“嗯,是比從前快樂了很多。”
“哦。”
“這對她或許是好事,但對另一個人來說,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
“文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看著她,這麼淺顯的道理和意思,我怎會不明白。
“我不會做他們之間的第三者的。”我酸楚的做出保證。
“如果覺得天滿好,就好好跟他交往。文汕,感情的事不要拖泥帶水,會累人累己的。”說這話的時候,天滿正朝著我們跑過來,安娜的目光也正好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