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後,挽晴待在城區中的菜市場裏,窩著個小檔口,跟母親做些油鹽醬醋的零售小買賣:早上混在菜市場裏斤斤計較,晚上泡到各類會計營銷叢書中去參悟苦讀——她得去考一大堆拉拉雜雜亂七八糟的執照證件,公共英語級試、會計試,計算機應用……
有用沒用的都得考,不然她拿什麼出去跟別人競爭、她何挽晴拿什麼繼續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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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兩年,終於有了穩定的工作。
雖然經常得超時加班,雖然經常受上司壓榨,雖然覺得自己是個算死帳的,雖然抱怨著自己少得可憐的假日,但、至少她有固定收入,不必依仗父母、能夠自立。
難得等到周末休息,卻意外地接到小亞的電話:
“……何挽晴,怎麼畢業後就沒有找過我們?”
“踏入社會以後,為人市儈不少,不敢以醜陋之麵目麵對人民群眾。”她隻記得小亞當年填報的第一誌願與自己的不同,除了高中畢業後的旅行外,她的確是有五年未曾見過以前高中的同學。
“放心吧,你再怎麼麵目猙獰、咱們人民群眾胸懷開闊決不與你計較。下個星期的周日、高中的同誌們約在LY那裏唱歌喝酒普天同慶,你要敘舊懺悔想當年什麼都可以,就是那天別缺席。”調侃了前半句,畢竟是幾年沒見,即使是愛開玩笑的性子、結尾的話還是說得很真摯。
“你們就非要約出來把嗓子吼啞才甘心嗎?”
“何挽晴你還真沒一句好話!瞧你把這麼具有非凡意義的同學會貶成啥樣了?!你當咱們是獅子還是老虎!”
挽晴深諳,此時繼續誠實對自己實在沒好處,隻能佯裝無事地岔開話題:“LY的包廂房間能裝得下咱們十幾個甚至幾十個人嗎?不如咱們都約到網吧上網去吧,說不定咱們人多勢眾集體消費,還能向老板要求打折。”瞧,人民群眾的力量多麼偉大啊!
“你——你難道就不能有點情調嗎何挽晴!”
“你們約到LY的包廂去怎麼看都像集體違法亂搞,難不成這就是情調?!”
“那也不可能約到網吧去啊,聊天敘舊什麼都不合適……”小亞本還想再與她爭辯,但馬上意識到如果繼續“商討”下去、她隻會依循著挽晴的忽悠路線如此這般沒完沒了。因而小亞果斷地奔回主題:“總之,下星期日中午1點,LY的包廂,可以遲到、但他X的你何挽晴可別缺席、你要是敢不出現的話,就等著我到你家將你劈掉肢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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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中午1點,LY的包廂……其實心裏多少是有點感動和期待,盡管他們相約的地方的確毫無創意。
以前上學死讀書的時候並不覺得同學間的互動和氛圍有何特別,直到自己漫漫融入社會,同化為庸俗攻利時,才猛然發現詩書寒窗、同學之間的感情未挾雜質,真摯而樸實,且格外可貴。
蘇羽潼打了通電話給她,彼此閑扯了幾個冷笑話——她知道他最近趕論文,趕考試幾乎趕得神經錯亂,他卻仍一周跟她通兩次電話。她不解其動機,他笑著:想聽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