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幹淨利落?!”
清溪垂首,靜靜地站在一旁,背光的是那片低頷的陰影,看不清表情。
蘇羽潼其實並沒有生氣,隻是習慣地對吼過來:“我說你何傻子才沒良心!我又拖又拽地
帶你去等車、你竟還打電話跟朋友撒酒瘋……拚命地對人家說你喜歡她、還把你自個兒的高中
暗戀史翻出來說個遍,幸好你沒當著那女的麵說這種話,要不她還不把你當神經病的看?”
蘇羽潼在說什麼?她昨天夜裏又胡說了什麼?還是他在跟她開玩笑罷?挽晴攫住手機的指
莫名地在抖:“你說什麼啊,我怎麼會跟她說這些?我瘋了嗎我?”
“……你都醉成灘泥似的,大腦皮層下的那些指揮中樞沒一個正常。你朋友昨天晚上開車
過來、親自把你接走呢……”
不知怎的,挽晴一下就懵了。手機裏還傳來對方的絮絮叨叨,她一個字都沒聽清——從己
身的角度往上看、入目的是清溪半垂的側臉,那截光潔嫩白的頸項自是盡收眼底,上麵赫然一
塊一塊的印痕、仿若臘冬雪地的落梅。
像是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個耳光,挽晴隻覺繁星滿天,不知所雲。
猛地,她丟掉手機、直起坐在床上的身子,半跪著、伸手圈住清溪的頸項,她挑開對方睡
衣的兩顆扣子、內裏暮雪幽若,落梅滿地。
昨夜在夢中肆虐過的地方,此刻成為現實的罪證,控斥她醜陋不堪的欲望、齷齪可恥的淫
亂。
她真是惡心。明知道這是不容於世的原罪,她偏就以身試法;明知道這是自己永遠也不可
妄求的人,她偏就執拗擷獲。即使沒有未來,她也要自私地一飽己身獸欲、用酒醉這種拙劣的
借口,為肮髒的罪名詮釋辯護。
挽晴鬆開自己環住對方的手:“……清溪,我、我昨天說的話你就當是一條瘋狗在對著你
狂吠……”心尖有一塊肉仿若被硬生生地對半剜開,“你……我昨夜做了讓你難受的事……”
她說不下去,想要爭取贖罪的機會,想要補償對方疼痛的傷,然、這種話她覺得自己沒資格說
。
恍惚怔愣著,卻有一雙手輕輕攬住她的身子。刹那間像是又回到昨晚的夢境裏,那種誘人
沉溺的溫存,那種挾雜酸澀的甜蜜——現實中,有個人悄悄地湊在她耳邊問道:
“你說你愛我,這還作數嗎?”
挽晴愣著,說不上話來。
“……你還愛我嗎?”
她拚命地點頭。
“那你就繼續愛我……不許變心,永永遠遠隻準你愛我一個……”
挽晴噙淚頷首,隻覺得自己又在做夢。
對方給予自己的每一刻溫柔都美好得像是一個易碎的夢。
19 孽障
很多年後,當想起一個名叫何挽晴的女人時,他的心還是在痛——初時隻是像有什麼東西
在揪著而已,然後泛著淡淡的酸,既綿長有苦澀,深深淺淺漸入骨髓,難以割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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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她醉酒的那個晚上後,她再也沒有找過他。
蘇羽潼以為她在忙,以為她是不想打擾他麵試求職。
他特地在某天的中午、帶上些精美的手工餅幹到她就職的辦公樓去,卻沒有知會她一聲。
電梯一層一層地往上,顯示樓層的數字變化著,直到“5”時,他亟欲走出升降的窄間。
腳還沒動個半分,5樓等候電梯的職員便迅速擠入,他還是想往外擠,側過身意欲辟出一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