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兒子。雖然她並沒見過他幾次,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為這孩子和李建國長得太像了。
“下麵。”小蘿卜頭笑眯眯地伸出胖胖的手指,指著還在樓梯拐角處的李建國。
李建國仰著臉同樣笑眯眯地一邊跟肖艾打招呼,一邊往上走。這一大一小兩張臉如出一轍。
肖艾沒給李建國好臉色看,但實在狠不下心來嚴肅地對待眼前這個小蘿卜頭,隻能愛屋及烏地放李建國進屋,順帶熱情招呼。她把家裏適合小孩子吃的東西全端上了客廳的茶幾。讓小蘿卜頭靠在自己的腿上,耐心地和他說話。
“小陶兒,你今天到誰家來玩了,記得阿姨嗎?”
“肖艾!”陶和李小朋友的這一聲回答是典型的李建國式的教育,直呼其名,沒規沒距,所幸,幼兒園的正規教育對陶和李小朋友的影響更大,他馬上更正,“肖艾阿姨。”
“真乖!”肖艾拿起一顆糖果遞給陶和李,然後好奇地看著他用還不太靈活的小小手指,奮力和包裝紙搏鬥。肖艾忍著不去幫他,因為人總要學會自己剝糖紙,才能自由地吃糖。
終於糖紙被扯開,嫩黃的玉米糖露出半截,陶和李激動地把糖往自己嘴裏塞,這時候,他握著糖的小手被李建國拽了過去,她還張嘴搶走了這位勤勞小朋友的勞動果實。
陶和李看著手裏的糖紙,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對這種情形習以為常。倒是肖艾義憤填膺,斥責搶食的李建國:“13點!”
李建國痞痞地笑,悻悻地把叼著半截糖果的嘴湊到兒子麵前,陶和李又及其習以為常地一口咬下去,和自己的母親分享了這顆他剝的糖果。
肖艾翻出一張《貓和老鼠》的DVD,讓陶和李自娛自樂,自己則挨著李建國坐下來。等她確定小朋友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貓和老鼠的追逐吸引以後,才跟李建國說:“你到底打算怎麼樣?”
李建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修長的手指在沙發上輕劃。
肖艾急了,提高音量:“李建國!”
“李建國!”前邊跟著貓和老鼠手舞足蹈的陶和李無意識地學舌。肖艾放低了音量:“李建國!”
李建國懶洋洋地問:“什麼怎麼樣?”
“就是,那天來接你的那個人……”
“何綻?”李建國伸長腿,輕踢兒子不斷扭動的小屁股。
“她叫何綻?關於她,你怎麼打算?”肖艾推推李建國的肩膀,對她心不在焉的談話態度表示不滿。
李建國撇撇嘴:“不知道啊,現在這樣挺好啊。打什麼算啊?”
“負點責任你會死啊?!”肖艾的音量又不自覺的提高。
李建國嘟著嘴抱怨:“已經很負責了,是她主動上的我,我非但沒有哭訴,倒還覺得特別對不住她,你看,有一次她半夜要跟我上床,我都得顛顛地趕去。”
肖艾又有了著急上火的趨勢:“她跟你上床,是因為她喜歡你,你又為什麼答應?你是生氣,因為我不稀罕你離婚,跟林耘在一道兒了,你根本不是不舍得我,是我做的不稱你的心了,事情不能像你希望的那樣,所以你氣急敗壞,就立馬胡鬧了,是吧?”
李建國蜷起腿,把下巴擱在膝蓋上,盯著電視機裏上竄下跳的貓。肖艾覺得累得一塌糊塗,隻能把額頭抵在李建國肩膀上。
肖艾覺得有些話,說出來真是殘忍,可撥開繁複的生活,簡單的事實就是這樣。李建國習慣於被寵愛,她像個被慣壞了的孩子,永遠隻要她想要的,隻給她想給的。
她結婚,是因為那樣可以解決很多麻煩。而且反正肖艾和婚姻能共存。但是肖艾終於吵著要分手了。李建國覺得,挽留肖艾的方法便是離婚。在婚姻和肖艾之間,她選擇了肖艾,毫不猶豫犧牲了自己的丈夫。如果早幾年,肖艾或許會覺得受寵若驚。但當她等得夠久,失望得夠徹底之後,突然就想通了,堅決了,看開了。即便沒有林耘,肖艾也是不會回頭了,因為李建國這裏,沒有她想要的。即便有,她也沒力氣去索取了,8年已經太久了。
四十九
“陶和李,咱們在肖艾家吃晚飯好不好?”李建國的在自己兒子的屁股上踹了一腳,把他踹得撲進沙發。
陶和李把這當成刺激的遊戲,興致勃勃站回遠處,撅著屁股,示意李建國再來一次。李建國又想抬腿去踹,肖艾連忙製止。她把陶和李小朋友抱起來,放到自己膝蓋上。
“兒子,我們在肖艾家裏吃晚飯,你給你爸打個電話,就說你陪我吃好晚飯,再回去,叫他不要來接你了,我會送你回去的。好不好?”李建國把手機掏出來。
肖艾覺得李建國這媽當得要有多業餘就有多業餘。她跟一個孩子對話時,竟仍然使用這麼成人化的長句子,並且語速也沒放慢,根本不考慮對方的理解能力尚處在萌芽狀態。肖艾想把李建國說的話,分解開來,重複幾遍給陶和李聽。可李建國卻搖搖頭,說:“他會明白的,隻是需要點時間。”
陶和李張著小嘴努力消化自己母親的意思。然後咧著嘴喊:“好的!”他接過已經撥通的手機,對自己的父親說:“爸爸,我和媽媽吃好飯再回家,你不要來接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