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棗的個頭如此之大,夾在衣服和皮膚之間非常明顯,可蔣賀醉翁之意不在酒,隻在對肖艾上下其手。她的手逗留在肖艾的文胸帶子上,表情猥褻至極:“肖艾,還要再裏麵些嗎?”

肖艾也不是善男信女,拋著媚眼著說:“裏邊隻有山東的大饅頭,沒有冬棗。”

眾人起哄,蔣賀膽子大起來,終於開了黃腔:“有的,新鮮的很,硬的。”

肖艾被蔣賀撓著了癢癢,身體卻被其他人按著,不能反抗,隻能尖叫:“你他媽的這麼摸我,我能沒反應嗎?我敏[gǎn],說明我還年輕。”

蔣賀索性半趴到肖艾身上,她摸索著,發現內衣是前扣式的,當即作勢要解開。

“都閃開!”

即便是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肖艾的咆哮依舊稱得上淒厲。嚇得蔣賀差點從她身上跌下來。其他人也應聲鬆手。肖艾乘機爬起來,整理好衣服,走到角落裏。林耘正愣愣地站在那兒。

這會兒,肖艾心裏是翻江倒海地忐忑和後悔,連死的心都有了。剛剛,蔣賀抬起左手時,肖艾原本被遮得密密層層的視線掃到角落裏,她的腦袋一下就蒙了,因為她居然看見了林耘。電視屏幕的光在林耘臉上交錯,看起來詭異得很。想到還趴在自己身上的蔣賀,肖艾本能地喊出震懾全場的那一句“都閃開”。

相比肖艾的生不如死,林耘要平靜很多。她伸手幫肖艾順了順有些淩亂的頭發。肖艾隻能尷尬地傻笑,好半天才組織出一句話:“過來,給你介紹一下。”

林耘被肖艾帶到朋友中間,去認識這群瘋狂的女人。當介紹到“國王”和蔣賀時,肖艾特意背對著林耘,狠狠白了她倆一眼。

肖艾的朋友多數和肖艾差不多年紀,有幾個還自稱是待價而沽的深閨。所以看見林耘這脆生生的小娃娃,都激動得兩眼放光。大有餓狼撲羊的陣勢。林耘一進母狼群基本上就沒有肖艾什麼事了。人來瘋加自來熟的女人們用熱情和提問淹沒了林耘。直到她們把林耘的頭發數清才放她出來和肖艾團聚。

“我打你電話,你一直沒接,所以我就問了蕭薔姐姐。蕭薔姐姐說你在這兒,她正好也要來,所以就叫西柏姐姐帶我一道來了。她們要去辦點事情,讓我先上來。服務生帶我進來的,可你們正在玩,都沒看見我。”

林耘的語氣很自然,自然到讓肖艾很不自然。

憋著不是肖艾的做派,她湊到林耘的旁邊,直截了當地問:“你不生氣吧?”

林耘也學著她的樣子,湊到她耳邊,說:“有點。喉嚨裏酸著呢!”

範蕭薔和老錢的到來,使得短暫的兩人世界再次被打斷。一夥女人足足尋了一下午的開心,才作鳥獸散。而整個下午,肖艾都靠到林耘懷裏,甜蜜地聽著林耘的心跳和朋友們開的玩笑。林耘的表現稱得上含羞帶怯,扭扭捏捏。可一向挑剔的母狼們非但沒有嫌棄,反而花癡到五體投地。個個一副恨不得推開肖艾,取而代之的模樣。

離開鬧哄哄的KTV,回到家。喧鬧退去,和往常一樣做飯,吃飯,洗澡,上床,關燈,說話。

肖艾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整個下午都怪怪的。肯定不是為了蔣賀摸我胸的事情吧?”

林耘歎氣,卻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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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王安憶曾用洋洋灑灑的幾頁紙來說“流言”。林耘讀這些話的時候才20歲,正是個不諳世事的年紀,隻覺得王安憶這人擺布文字的功力是叫人欽佩的。等“流言”的主角從“王琦瑤”變成了“林耘”她才真正懂得:流言總是帶著陰沉之氣,總是鄙陋的,是陰溝裏的水,被人使用過,汙染過的。它是理不直氣不壯,隻能背地裏竊竊喳喳的那種。它是沒有責任感,不承擔後果的,所以它便有些隨心所欲,如水漫流。

這陰溝裏的水裹挾著關於林耘的流言,居然一路曲折地流到了樓一聞這兒。樓一聞氣衝衝地跑來,跟還毫不知情的林耘說:“你知道,你都被傳成什麼樣了嗎?輾轉到我這兒,說你精神上有問題,現在被一個款姐包下了。混酒吧,吃禁藥。這事兒,再過一陣,估計咱們整個行業裏,就要人盡皆知了。”

林耘的工作就是和書本打交道,和同事之間的關係並不算特別密切,她又是身處在一個很多讀書人的環境裏。正如肖艾斷定的,讀書人本質上都不厚道。所以林耘並沒有注意過身邊的人有什麼異常的表現。但樓一聞把事實一捅破,林耘開始關注身邊的同事,的確察覺了一部分人的異狀。他們看林耘的眼神是一種惡意的刺探,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

樓一聞把“流言”流到林耘耳邊後的第二天,領導就找林耘談了話。這談話是在書記的辦公室進行的。一位書記帶著林耘的上屬領導,以及上屬領導的上屬領導,還有一位女工會的主席針對林耘的問題開起了一個小會。

上屬領導的上屬領導首先宣布了方針,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知錯就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