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時萋回家後沒有和文珈羅聯係,想必女孩在自己麵前的忍耐會在家人麵前放鬆吧,或者等明天她來接自己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那個想法——這幻想應該算不得天真吧。
可是她畢竟還是失望了,第二天下午來接她的人依然是一聲不吭地替她打開了車門,然後看著她。見她還是隻會試探著微笑時,那女孩就連親昵地給她係安全帶的動作都沒有了,也不像往常會在上路後伸手過來握一下她。
徐時萋背靠坐椅,有些失神地看著前方的路。車流往來,每輛車應該也有自己的故事吧。但應該,再沒有比她們這一輛車更沉默的了。
車開上高速的時候徐時萋收到文寶華的短信,她說這兩天珈羅都不開口說話,幹什麼看起來都是懶心懶意的,便問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扭頭看了專心開車的女孩一眼,徐時萋咬著牙給她回短信。還能怎麼說呢,隻好說我會問問她,應該……沒有事吧。
又和她聊了幾句之後,短信提示音也沒了,車子裏再次徹底陷入安靜。文珈羅也沒有放CD和聽收音的打算,反正她是要適應寂然無聲的,何時何地都不重要。隻是她覺得再沒有比這來去路上更難行的時候了。往日裏因為要專心開車所以要求安靜,但至少不是死海一般的絕境。現在倒好,兩個人都閉嘴了,狹小的空間就顯得越發的沉悶,都已經讓她有踩下刹車狠砸車窗透口氣的衝動。
深呼吸兩口,文珈羅告訴自己要冷靜。她已經犯過一次錯,而造成這如今莫明其妙的結果,她絕不會再一次把握不住方向盤,把兩人拋向更加未知的未來。
回到住處,徐時萋就忙著開窗通風,收疊臨走前晾在陽台裏的衣服。天已經逐漸熱了起來,有些衣服曝曬不如陰幹,不過是什麼質地的料子適合陰幹又什麼禁得住曝曬呢——她覺得不說話的兩人就算呼吸同一片空氣卻還是像遊離在兩個世界裏,如果不找些事幹不讓腦子裏不斷的想東西,她會……瘋掉的。
偏偏,女孩還是一意孤行。
寂靜沒有使得兩個人分離,但也隱隱陷入了某種怪圈,在她們才剛剛品嚐到同居生活的時候,這淡至無味的相處就已經來臨了。
很快的,就算電視裏的節目再好看夜也已經很深了,但就算心已難受得無處落響憑空掙紮得隻剩一口氣,兩個人還是各據一隻沙發,貌似相敬如賓。
就算兩個人都不願意,但不知怎的這次從家裏回來後彼此之間就莫名生疏了起來。像是隔了兩天就變得不知道怎麼相處,似乎不能說話無法溝通就索性減少接觸,竟然慢慢就變成了連眼神都不能交流。
徐時萋僵硬地坐在那裏,心裏漸生寒意。不求則不失,越求則越不得,她突然之間想起了這句話。
文珈羅終於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對麵的女人好像受驚了一般看著她,但又蒼白著臉,有些淒淒然的。
連“我去睡覺”這樣類似賭氣的話都不能說,文珈羅覺得她不隻是失去了語言的功能,甚至手腳耳目都要失靈了。到底是什麼還能支撐著徐時萋不能說話還可以微笑自如,她簡直有些佩服起來。
微微自嘲地笑了笑,文珈羅想自己一定是做得還不夠。她轉身回了房,覺得心裏像有無數隻的貓爪在撓她,她無法還在那女人麵前呆下去。
這天無疑是很難熬的。睡覺的時候同一個被窩裏卻分界出像海一樣的距離,兩顆心在海的兩頭浮浮沉沉,愈夜愈冷。
第二天文珈羅起床的時候徐時萋還在睡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