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段(1 / 3)

以大哭來抒發倩緒。

一直不哭會減壽的,哭個不停也不男人。覺得差不多了,我讓沒湧出半滴的淚水從淚腺中慢慢消退——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感受,重新思考氣超弦的問題。

當代物理的兩大基石是廣義相對論和量子物理,廣義相對論解釋宏觀宇宙,量子物理解釋微觀宇宙,可偏偏這兩大理論彼此不相容,處處矛盾,一直以來,所有物理學家都夢想著能找到一種可以統一這兩大理論的理論,超弦理論就是最著名的假設。

超弦說,世界其實是由弦組成的。正在粒子加速器裏通過對撞層出不窮的新種類基本粒子門,隻不過是弦以不同的方式振動,而表現出不同的形象而已。

我是因為看了《時間簡史》,慣性使然,又去網上查了些超弦理論的資料。看得並不仔細,說一知半解都是很抬舉了。我還記得那些普及版的解釋上說,超弦是微小的閉合的環,永遠變幻振動著。超弦和現實空間是垂直相交的,但它並不是四維,其維度要遠遠高於正常世界,至少要達到九維。

九維是世界是什麼樣子,沒有人能想象。可是我現在所處的世界,是多少維的? 的確,超弦的假設中,弦是和基本粒子同樣微小的,可是在那樣一個至少九維的世界裏,空間規則已經完全改變了。所謂的一沙一世界,沒準就是說,當小過了某一極限,大小就再沒有意義。所以,或許我真的是在某跟弦上。

我抬頭望向天空,這世界沒有天空。我渾身的憋悶已經很明顯了,明顯到我一不小心就會想到這一點。以我遊泳憋氣的經驗,這口氣我已經用了二分之一。已死亡為終點的話,應該還能熬得更長一些,好了,我還有三分之二的時間來用完這口氣。

他娘的我想的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用?我到底是被偏折了空間到了空間之外,還是站在一根弦上,這對我能不能回到有空氣的世界裏吸下一口氣,有什麼用處?

瓦特從發現蒸汽的動能到造出蒸汽機花了多久?就算我擁有愛因斯坦般偉大的頭腦,可要搞懂這個新世界的法則,需要多久?想出應用法則的方式來脫離這個世界,又要多久?而我隻擁有三分之二口氣的時間。

在我隻剩下二分之一口氣的時候,我把之前所作思考的成果全都否定了。這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搞清楚也沒有用,我必須換一個思路,我隻想出去,出去!

並不是沒有人從這個世界裏出去過,雖然他出去的時候已經死了。

就是那個出現在異國的死嬰。他被周纖纖從娘胎裏就整到了這個世界。連臍帶都讓周纖纖以自己為藍本割裂。他在這個世界裏爬行了很久,最後屍體卻出現在了正常世界中。

他是怎麼來的?

這個異世界並沒有和我類似的生命,被扔到這裏的地球生命,總有一天會死去。有一個假設,是死去之後,就會自動被排斥回正常世界裏,被周纖纖“消失”掉的那些人,屍體早已經在一些荒涼的地方腐爛,無人認領;另一個假設,是某種條件下,可以活著回去,就像我被弄進來一樣。兩個世界之前,並非那麼壁壘森嚴。

我和何夕最後一次見麵時,她曾告訴我,法國警方在結案後仍對韋羅尼克進行了一些詢問。韋羅尼克已經被醫生證明有一定的精神問題,所以她的陳述讓警方真偽難辨。但現在看來,那些內容對我有借鑒的意義。

韋羅尼克此前一直堅持說,冰箱裏的兩個死嬰,是她在家自己產下的一對雙胞胎。產下後她扼死了他們,冰在冰箱裏,當警方最後告訴她,DNA的檢測結果隻有一個嬰兒是她的孩子,另一個則不是時,她自己都顯得很意外。

而後韋羅尼克試著對警方回憶她殺死自己孩子的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