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來夢這麼一說,耕平就覺得精神百倍。實際上,真要輸血的話,他們的血型也不一定吻合,而且,他也不想讓這麼小的來夢輸血給他,不過,他很高興她有這樣的心意。
後麵傳來強烈的破壞聲,北本先生回頭看到了意料中的不快光景。來夢和耕平雖不想回頭,卻還是忍不住地看了一下。圖書室的門,連同周邊的牆壁都被怪物撞得粉碎。
怪物的身軀比熊還要大上一圈,皮膚像鱷魚一樣覆蓋著鱗片,它的前腳看起來很有力,粗大的尾巴長滿了無數的荊棘,它用兩隻後腳站起來的樣子,則會讓人聯想到恐龍。而那個醜怪的身軀上,卻頂著一個漂亮的女性的頭。那是六十年前的鬆倉倭文子,一張年輕、端莊、充滿了自信和野心的臉。
耕平感到一陣暈眩,這個畫麵實在太慘了,如果連那張臉都很醜陋的話,可能還不會有這種感覺。耕平毫無理由去同情宗家,因為他有兩次差點被她殺了:一次是在六十年前的哈爾濱郊外,一次是剛才在多明多爾城的圖書室裏。他實在有理由憎恨她,如果說鬆倉倭文子變成一個從頭到尾都很醜陋的怪物,也許耕平會覺得她“活該”,但是,臉還是人類的臉,而且又年輕又美麗,即使事不關已,他還是覺得胸中翻攪不已。
“那樣子實在太慘了,妮娜,你能幫她想想辦法嗎?”
“你想得太天真啦,小老弟。”
妮娜了解耕平的意③
門外慘叫聲四起,怪物已經到了大廳,進了沙龍。
妮娜對著北本先生做出一個無要奈何的動作:
“總不能永遠躲在這裏吧?你打算怎麼解決鬆倉倭文子?”
“你不是這方麵的專家嗎?可以替我想個辦法吧?”
“我才沒那種義務呢!把那個小盒子借給你們,就已經是超出範圍啦!”
“那麼,請讓我問最後一個問題。鬆倉倭文子為什麼要從老遠的蘇格蘭,把城堡移建到這種地方來呢?”
“不是有所謂‘有靈氣的土地’這種說法嗎?這個湖畔和多明多爾城都屬於這一類的土地,所以鬆倉倭文子想借由這些土地來增長自己的魔力。”
“那麼……耕平的推理是正確的囉?”
“對,這個年輕人滿敏銳的。”妮娜第一次稱讚耕平。
“倭文子唯一失算的是,孫子們繼承了她的力量後,結果產生不好的影響。他們比倭文子脆弱多了,隨不了毒素的侵襲,精神失調,一再地被推進險惡黑暗中。這種超出自己能力可以掌控的力量,實在是不該擁有的。”
妮娜更加重了譏嘲的語氣,說:
“他的兒子因為一開始就不在她的期待中,所以沒有學到魔法,反倒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Ⅲ
多明多爾城的沙龍裏,幾乎沒有一個人毫發無傷。秘書、司機、搭乘雪車來的消防員,全身都是跌打損傷、擦傷,消防隊員中還有一個人折斷了腳踝骨,他們本來是很勇敢的,看到房子燒起來,一定會衝進火中救出幼兒。但是,這一夜麵臨這麼怪異的事,使得他們在精神上產生了很大的動搖,看到闖進沙龍的怪物,每個都隻嚇得找地方躲藏。
如果有蛋型笛子的話,就可以吹笛子讓怪物出來,讓它跟鬆倉倭文子對抗。可惜,這個笛子現在不在任何人手上。一個逃避不及的幹部,被宗家狠狠地摔在牆壁上,氣絕身亡。
鬆倉正晴躲在大廳的巨大角柱下,用害怕的眼神看著怪物,他還記得母親年輕時候的臉,所以,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心裏覺得很不是滋味。
博信突然在父親背後發出了歇斯底裏的笑聲。
“這真是傑作喔,無可救藥的怪物!”
鬆倉先生轉過身去,甩了兒子一巴掌。
“什麼怪物!她是你的祖母啊!”
實際上,他用的力量很弱,打得也不準,所以博信一點都不覺得痛。他用叛逆的眼神看著父親,不出聲地笑了起來,鬆倉先生第一次看到博信這個樣子。
“沒錯,她是你的母親,可是……跟怪物有什麼兩樣呢?”
“博信,你……”
“承認吧,父親,還有你的孩子、青雅流一直活在這個怪物的統治下。”
鬆倉先生又舉起手來,但是這次被博信撥開了,他的雙眼冒著異樣的火光,而那個宗家怪物現在正大鬧沙龍,把西班牙的甲胄摔在牆壁上,沙發丟到半空中,口中還不斷地吼著:“來夢,你在哪裏?”
“您也真可憐,都已經過了六十歲,還隻是‘宗家的兒子’,不能自由的做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