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想幹什麼呢?*
“他被牽扯進了一宗很嚴重的案子,我想問問……”
神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打斷我: “哦天哪,您不是我主的信徒吧?”他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低聲念了一句, “信我主得永生。”
“呃,是的。”我尷尬地回答。
“那麼我告訴您,任何情況下,神父都不能透露告解者的告解內容。這是最基本的守密原則。”
“啊。”我驚訝地看了一眼何夕,她也皺起了眉頭,看來何夕也不是天主教徒,對這項規定不太清楚。
“但是,這可能關係到許多人的生命。對於警方來說,這也是非常重要的線索,是否要公安局出麵……”
“先生,”神父搖了搖頭,再次打斷我,“誰來都沒用,我說過,是任何情況。透露告解內容是嚴重違反教規的,哪怕那是個在逃的犯人,我們也無法提供幫助。”
事前我也猜到神父會對告解內容守密,這是基於道德的一般推斷。所以本準備先自己試試,實在不行就讓警方出麵,想來真正威脅到了公共安全,總能讓對方開口。沒想到天主教在這方麵的規定竟如此嚴厲,看似完全沒有回轉的餘地。
“看來隻能再想辦法了,再說我哥哥也不一定是找神父告解,他第一次到這個教堂來,並不認識神父,說不定他隻是到這裏對著聖母和耶穌像默默懺悔。”何夕對我說。
或許範哲並不是來懺悔的,而是來這裏找什麼人、辦什麼事。還得想個辦法,最好能確定範哲那天來這裏都幹了些什麼。我在心裏想著。
神父又一次皺著眉,對何夕說: “請不要把天主教和新教搞混了,天主教是不允許教友獨自懺悔的,隻有神父才能代替主寬恕你的罪。”
“對不起。”何夕立刻向他致歉。
神父對何夕的態度相當滿意,微笑示意原諒了她的過失,問道: “你們說的那位教友,並不是本地教友吧?我想本地教友大多都該來過這裏。”
“是的,他在瑞士,三個月前來過上海,隻待了短短幾天。”
“是嗎,我們一般隻接受本地教友的告解,倒並不一定是做完彌撒的時候,平時隻要約好時間就可以。如果是不認識的教友,特別如你說是外國的教友,在我的印象中,最近幾個月我不記得有哪位神父接受過這樣的
告解。”
“哦,不過他看起來就是中國人的模樣。”何夕補充說。
“是的,大概一百八十五厘米高,側臉和我很像,來的時候應該還提著兩個箱子。”我說。
神父搖了搖頭: “應該是沒有。”
可是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旁邊有人“啊”地低聲驚呼了一聲。
轉頭望過去,是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年輕男子,印象中剛才他一直站在我們旁邊。他穿著件神服,我想應該也是神職人員吧。他無疑是被何夕的美麗所吸引過來的,我記得神父也能結婚生子,所以這種反應一點都不奇怪。
“方波,怎麼?”神父問他。
“他們說的那個人,好像,我見過。”方波說著望向何夕, “也是在一個星期六吧,我們剛做完彌撒,大概在上午九點左右。”
“對。”我和何夕一起點頭。
“他向我做告解了。”他緩緩地說。
“向你?”神父奇怪地看著他。
“其實不能這麼說,我是一個修士,並沒有資格聽告解。但那天這個人堅持這麼幹,他先向黃堅勇神父要求,被拒絕後又找了我。”
“原來是這樣。”神父沉吟片刻,說,
“你並沒有做告解神父的資格,所以你聽到的不能算作告解,這樣為告解守密的教規就不能約束你。你自己決定是否告訴這兩位朋友吧。”說完他向我們告辭走開了。
“我們有非常重要的原因,希望您能幫助我們。”何夕對修士方波說。雖然她的態度依然略顯冷峻,但異常專注的眼神已經讓這位年輕修士有些局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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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範哲的最後告解(1)
(本章字數:4144 更新時間:2006-11-4 22:32:58)
從神學院獲得了修士資格後,方波必須在徐家彙天主教堂協助神父工作一段時間之後,再回到神學院繼續學習,才能最終獲得神父稱號。
這是一個炎熱的早晨,天主教堂宏大的穹頂下,剛做完彌撒的年輕修士心神寧靜,雖然額上有微微細汗,但整個人就如在最舒適的季節裏,主的榮光把熱浪隔絕在心靈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