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軟軟地倒了下去。

甄吉利又補了幾下,直到砸出腦漿。

那一刻甄吉利覺得他是為了小喬,是光榮的。不然的話,他砸昏對方拿走他的包就行了,犯不著殺他。

接著,甄吉利拿起那個包,轉身就跑。

他又恐懼又激動———這一刻他又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可恥的搶劫犯。

剛剛跑出幾步,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對頭。

他四下看看,沒有一個行人,就轉身返回來,趴在那個人的臉上仔細看了看,頓時就傻了———這個人不是卡黑。

他隻是殺死了一雙棕色的雨靴。▓本▓作▓品▓由提▓供▓線▓上▓閱▓讀▓

轉眼就逛完了街。

甄吉利被押進行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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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在玻璃瓶裏的愛心(4)

喬大夫慈祥地問:“小夥子,害怕嗎?”

他說:“不,不害怕。”

喬大夫就溫和地笑了:“那你自己把左袖子挽上去吧。”

他挽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最後,是喬大夫幫他挽的。

接著,喬大夫很麻利地把他固定在鐵架上,把藥物抽進針管,走近他。

喬大夫一邊用他那散發著來蘇爾味兒的細長手指輕輕撫刮著甄吉利的胳臂,尋找血管,一邊用醫生特有的溫柔口吻像對孩子一樣說:“沒事,不疼的,真的不疼的,就像平時打針一樣……”

他一直木木地看著喬大夫的眼睛,嘴唇抖起來。

當針管刺進他肌膚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從牙縫裏弱弱地擠出兩個字:“爸爸……”

接著,他的腦袋就飄起來,眼睛定在了喬大夫的臉上。

他已經看不到他了。殺人的藥物把他帶回了多年前的那個夢,畫麵更加清晰……

黑夜,一條空曠的馬路。

和尚念經的聲音遠遠傳來,很整齊,很急促。接著,他又看見了那雙棕色的雨靴!沒有人穿它,它卻在地上挪動著。

它比成人雨靴小一點,比兒童雨靴大一點。

它停下來,腳尖轉向他,並且慢慢朝他走過來。

他害怕極了,舉起一塊磚頭,猛地朝它砸過去……

接著,他開始奔跑。

他的雙腿抖得厲害,實在跑不動了。這時候,他聽到空寂的馬路上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丁零丁零丁零……”

它停在他旁邊,那個黑色簾子掀開了一角,一張白白淨淨的臉露出來,說:“上車走吧?”

他爬了上去。馬車繼續走。

他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你為什麼不把門打開呢?”他問。

喬大夫在黑暗中說:“這車沒有門。”

這一天是周末。

小喬來了,她蹦蹦跳跳跑進父親的工作室,叫他回家吃飯。

她看見一隻有培養液的玻璃瓶子裏,裝著一顆心髒,紅紅的,她一下嘔吐起來。

卡黑和小喬一直很恩愛。

家常日子不再贅述。

巧的是,甄吉利被執行死刑後不久,小喬突然生了一場大病,經診斷,是病毒性畸形心肌炎,造成心肌壞死。

她被送到醫院時,呼吸都困難了,心髒甚至出現了停跳。醫生急忙為她啟動體外心髒循環器,暫時維持生命……

卡黑急得如同熱鍋裏的螞蟻,他揚言: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