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的人,是不是看小孩子的小心思,會更容易一些。
她的這個問題,讓我陷入了冗長的沉默中。
我想我還是不要反駁了,越反駁,這個謊就越圓不好,反而在她眼裏就成了笑話。
所以說,如果她不來,我會一直等到什麼時候呢?
其實一開始,沒有想等的,隻是第一輛1路車經過時,我心裏忽然有了小主意,便不想上車,想著,要不等等看吧,萬一景翊經過了,看到我,會捎我回家呢。
第二輛車來的時候,我仍舊抱著這個想法,再等等吧,再等等吧。
於是等待成了習慣,習慣到看到車,已經麻木了。
所以給了自己最後的界限,要不就最後一輛吧,景翊再不來,我就上車。
可事實總是在和我開玩笑,總是和我的想法相背而馳,等到末班車走後,我看著空蕩蕩的馬路嘲笑自己,可嘲笑完了,又對自己說,等到11點吧,她不來,我就叫車。
我不知道今晚要是景翊一直不來,我會不會一直等下去,或許我會給我一個她已經在我眼皮子地下溜走的借口,接著回家,或許我仍舊會傻傻地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她還在學校。
“我不知道。”我低著腦袋看手指。
這一路都沒有什麼話,或許是氣氛太過於壓抑了,景翊忘了開音樂。夜裏車少,我們暢通無阻地到了小區路口。
隻剩一點點的距離,我們已經這麼久沒有這麼近距離地接觸了,我總覺得要同她說些什麼。
可是,要說什麼呢。
最後還是景翊開了口。
她問:“頭好點了嗎?”
她問這句話時,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甚至以為她剛剛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接了電話,正和別人說話。
想起是昨天晚上的頭疼事件,已經是半分鍾後,我一個驚醒,哦了一聲:“不疼了。”
景翊終於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臉,即使這個笑看起來是在嘲笑我。
她又問:“黃坤最近有和你說什麼嗎?”
我一愣一驚。
黃坤,就是和我表白的那位學長,因為一直叫他學長,所以我老記不住他的名字是黃坤還是黃珅。
我搖頭:“沒,沒有啊。”
景翊揚眉,笑了笑,把車速放慢,接著停在了小區門口:“他前段時間向我打聽你。”
我倒吸一口冷氣。
“他,他打聽什麼?”我轉頭問。
景翊搖頭:“也沒什麼,他以為我們很熟,問我你的性格喜好。”
我盯著景翊的側臉,腦子裏消化著她剛剛的那句“他以為我們很熟。”
他以為我們很熟。
以為。
我冷冷地笑一聲,解開安全帶,抓著手裏的包,盯著她目光灼灼:“景老師,那我們熟嗎?”
在這句話之前,我一直自認為,我是學生裏和景翊關係最好的,走得最近的,即使最近一段時間漸漸有些變味了,但終究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她最好是故意拿這句話來膈應我,不然我真的很難受。
可景翊就是這樣的麵不改色,很冷靜地樣子轉頭對上我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可可,我覺得我不了解你。”
我已經笑不出來了,那種客氣的笑也沒有辦法。
我不動聲色地用力吸氣,再緩緩吐出來,可能是因為太過於難過,吐出的這口氣在胸腔裏抖了好幾下。
這也顯得我一副,快要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