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你的號碼,卻沒打電話給你,對吧?”歐陽操盯著他的眼睛,似乎已經看破了他的心思。
“你……你別這麼說好不好?”朱昔想笑笑,但卻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笑不出來,“你是想說,現在他也出事了?”
“我不知道,隻是在胡猜。”歐陽操帶點安慰意思地說,“我們現在是‘他’想要奴役的馬,為了讓我們能跑向他所想的目的地,他可會用各種方式來鞭策我們,讓我們知道恐怖就在身邊,免得我們偷懶。或者,他已經為我們安排好了結局,根本就是在讓我們瞎跑。”
“這比喻真讓人討厭。”朱昔幹笑了兩下,開始用毛巾擦頭。從毛巾搖擺的縫隙中,他把目光投向電腦桌上,那安靜躺著的手機。
揚河剛剛才出事,林靈現在心裏肯定不好受。作為好朋友,我竟然好幾天沒有打電話給他,問問他現在的情況,難道林靈他就不覺得奇怪?莫非他真的出事了?不然沒有理由不跟我聯絡……猜來猜去一點用都沒有,我是不是應該主動打個電話過去?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念書吧?
朱昔把毛巾從半幹的頭發上取下來。
打電話……算了,還是別打電話了。萬一真的沒人接電話怎麼辦?哪怕是自欺欺人也沒關係,我現在不想聽見任何人出事的消息。
我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
歐陽操很敏[gǎn]的察覺到了朱昔表情的變化,也看到了他注視手機的視線。
他現在一定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打電話給他朋友。早知道這樣,剛才不應該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我看還是早點轉移話題比較好。
“我們家隻有一間空房,咱倆隻好睡一張床了。”歐陽操繞到床的另一麵,打開床頭燈。“還記不記得,當年你我,還有阿琴三個人在學校裏睡覺的事情了?”
“當然記得,那天差點沒讓阿琴給嚇得魂飛魄散。”朱昔一屁股坐到床上,雖然盡量克製,但他笑的聲音還是有點太大了。“半夜我們出去上個廁所,回來就聽到她一人在教室裏聲嘶力竭地大喊大叫,我還以為她遇見鬼了。”
“阿琴害怕晚上一個人呆著。”歐陽操也笑起來,“現在看來她這個毛病也已經好了。才四年而已,我們都變了不少。”
“可我覺得你好像變化不大。”朱昔仰天躺下,兩手一伸,一個人幾乎把整張床都占滿了。“還有你媽媽,簡直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又年輕又漂亮。那個男人後來再沒有來糾纏你媽媽嗎?”
“你是說我父親?”歐陽操把頂燈關上,在床邊坐下來,“沒有。他滾得越遠越好,我不想再看見他,也害怕讓我媽媽再見到他。我怕她又像許多年前一樣,見到他就發傻。”
“我說你沒變化,沒想到你真的一點變化都沒有。”朱昔躺在床上笑了笑,“這話好像是你小時候就說的吧?你難道想獨占你媽媽一輩子?”
“不行嗎?”歐陽操淡淡地說,“誰能保證保護她一輩子,決不背叛她,決不傷害她?隻有我。”
“喂。”朱昔把自己從床上撐起來,看著歐陽操穿著睡衣的後背。他感覺到歐陽操話語中好像有些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一時又找不準究竟是哪兒不正常。
“我媽媽一生受傷已經不少了。”歐陽操回頭,示意朱昔往旁邊一點,給他讓出睡覺的地方來。“我必須呆在她身邊,好好看著她。決不會讓她輕易為任何人付出任何東西,也決不能輕易把她交給任何人。不論是我父親還是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