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照顧莊稼,有拔草,有給莊稼澆水;下午則是洗衣服,或者打掃操場等等。這天早晨,曾通就按照前一天晚上看守給自己的抽簽的安排分在了澆水這一組。

大家都集合在操場上。隨著看守把人分配好,一聲哨聲長響,大家一骨碌忙起來。巧的是曾通和百老大百羽分成一組,兩人一根扁擔中間跳一桶水。習慣了一人一根扁擔挑兩桶水的別處的莊稼漢可能會奇怪,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鶻山監獄飲用水奇缺,囚犯又多到無事可做,於是隻好這樣便宜行事了。

曾通和百羽一撞麵,百羽臉上頗有些尷尬。最近百羽一夥人老實了許多,不僅不敢欺負曾通,也不找別人的麻煩。曾通也不知道到底是獄長上任的講話有了作用,還是確實敲打了他一回的,不過在他看來,不管哪樣都是很正確的事情。

兩人從負責從井中取水的囚犯那裏接過一桶,挑起來往田走去。百羽回頭嘻開嘴露出滿嘴的黃牙衝曾通一笑:“你小子,不錯啊,跟獄長套近乎套得很不錯嘛。”

曾通無言以對,半天才道:“沒有的事情……”

百羽道:“少他媽裝傻充愣,老子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告訴你,不要以為跟獄長走得近就好使了。獄長?獄長是個球!你以為這裏是獄長說了的算麼?”

曾通奇怪道:“那誰說了算?”

百羽似乎覺得自己失言,轉過頭去不再說話。曾通追問道:“誰說了算?老舜嗎?”

百羽回頭瞪了曾通一眼:“別瞎說話,誰是老舜,啊?”

曾通問道:“你見過老舜嗎?”

百羽低頭不回答,曾通追問道:“你見過老舜嗎?你不可能沒有見過,連我都見過老舜。”

百羽一驚:“你說什麼?你見過老舜?”

“怎麼?”

“那不可能!沒有人見過老舜!”百羽眼神中有一絲慌亂,他回頭忐忑不安地看著曾通,曾通道:“那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怎麼可能沒有見過他?老舜又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們都很怕他一樣。”

百羽抓起曾通的領子:“你個混球,啥事不懂就會放屁!要不是看著獄長的麵子,老子早就做了你!少廢話,挑水!”

埋頭將水挑到田地,將水交給負責澆水的一組囚犯,兩人又提著空桶往回走。在曾通看來這樣的工作僅僅是形式而已,這樣兩人挑上一桶水,走上幾步,毫無勞動強度可言。當然,如果考慮到這樣的勞動是為了大家都有的吃的話,倒不能完全說是形式。以曾通的意思,似乎完全可以將這塊田地擴大更多,讓大家都能夠將力氣用在上麵,免得眾人精力過剩躁動不安而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低頭忙了一會兒,曾通又開始琢磨怎麼打開百羽這個缺口。忽然靈機一動,裝模做樣歎氣道:“哎,這兩天獄長又要把放風時間再減少了,可把我悶死了。”

百羽回頭嘿嘿冷笑:“那獄長有沒有給你說有一天要取消放風?”

“那沒有,不過,獄長說這回大家意見很大,似乎也可以考慮把放風時間放長些。”曾通想反正百羽知道自己和獄長有關係,那不如直接公開,遮遮掩掩,反而要壞事情。

果然聽曾通如此坦白,百羽臉上好看了許多。看來百羽雖然凶狠強橫,但是怎麼也是江湖道上的,最看不起鬼祟之事。百羽點頭道:“那是好事,我幾個弟兄都要憋出個鳥蛋來了,如果……嗯?”

曾通摸出一支煙點上,看著百羽眼睛發直,不由好笑。裝做很慷慨的樣子道:“要來一口?”

百羽接過來一口猛吸,腳步不穩,想來是有些頭暈。他拿起煙看看:“樓蘭,好煙!他奶奶的好久不抽了!你哪裏來的?”見曾通似笑非笑,一副“你說呢”的樣子,恍然大悟:“哦,哼!他對你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