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通一激靈:“那你想出去嗎?”

“孺子可教!”侯風道,“說來說去說了半天,不就是說這個麼。”

“但是……”

“不可能是不是?”侯風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曾通腦袋裏飛快地盤算著,侯風是什麼意思?他要越獄?但是他為什麼要給自己說?獄長給他說過什麼?獄長說的跟他要越獄有什麼聯係嗎?侯風怎麼能越獄呢?如果侯風越獄帶上自己,自己跟不跟他去?要不要喊人?去告訴獄長?

就在曾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隔壁傳來喘氣的聲音,侯風喘氣很急促,似乎很用力。

侯風有病?曾通連連喊道:“侯風!你在幹什麼?侯風!”

悶哼了一聲:“哼!”接著就是“咣”的一聲,似乎床板掉到了地上。馬上緊跟著一聲“卡卡”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破裂的聲音。侯風在跟人搏鬥?誰能進鎖死了的牢房?曾通臉死死貼著透氣孔,不及他臉大的透氣孔上的硬木條幾乎都嵌進了他的肉裏。他大叫:“侯風!”

一張圓圓胖胖的臉忽然湊到他的臉麵前,臉詭異地陰笑著,眼睛透露出邪惡的光芒。曾通嚇得往後一縮,尖聲大叫。但是很快胖臉人和藹地笑了:“鬼叫什麼?存心想把看守引來?”

曾通:“你?”

侯風笑了,他一邊打開曾通牢房的鎖,一邊說:“不錯,是我。怎麼樣?是不是老子長得很有迷惑性?”

門開了,曾通目瞪口呆地看著門外的侯風。侯風又高又壯,笑起來似乎很有點和藹可親。但是曾通知道他是什麼人。和這樣的人隔著牆壁說話是一回事,麵對他——尤其是當他打開自己的房門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有厚厚的牆壁與木門的保護,曾通可以肆無忌憚地揮霍自己的好奇心,而現在他心裏卻已經完全被恐懼占領。他下意識地舉起手擋在前麵:“你、你要幹什麼?你怎麼進來的?”

侯風笑嘻嘻地舉起手中的鑰匙晃了一下,接著舉起一張紙,紙上是獄長的筆跡:“曾通,侯風可以信任。按他的話做。”

曾通驚道:“你!”

侯風一皺眉頭,舉起手指豎在嘴邊:“噓——別JB廢話。跟我來!”他揮動著手裏的一根長棍。曾通仔細一看,發現他竟然空手把一盞油燈扭曲成尖銳的匕首狀!

第一章曾通(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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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越獄,首先要知道監獄的構造,侯風這樣交代曾通。盡管兩人進來的時候都沒有被蒙眼,但侯風仍然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記住了甬道的方向。侯風都如此,曾通自然也不夠指望。曾通來這裏那麼長的時間,除了去過獄長的房間,就隻沿著最寬、最大、油燈最多的主幹甬道進出操場。其他看守平時的住所,其他犯人的監倉,曾通隻知道一個大概。犯人們的廁所和廚房靠近操場邊,倒是非常容易找的。

隻要走過甬道的人都知道,這些甬道旁還有很多更深更黑的岔道。沒有可能第一次探路就了解所有甬道,也不能指望運氣好到極點,第一次夜探就走出去了。曾通心裏暗暗納悶,如果這是獄長交代的,為什麼獄長沒有給侯風全監獄的地圖?

走了一程,曾通越發覺得,要記住甬道的走向,需要超人的記憶力和空間想象力。沒有一條甬道是平整的,它們無一例外的或上,或下,或轉彎抹角,或曲直兼備。而且更讓人喪氣的是,在甬道裏似乎任何地方都一模一樣。光憑這一點,已經足夠讓曾通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