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想將之來開。

就在這時候,那原本白亮的燈忽然掙紮了幾下就暗了。隻有從門口傳過來的微弱的光,讓我勉強可以看到那個門的輪廓,裏麵,抽水馬桶裏的水正“嘩拉拉”的流著。

我慢慢的伸出手,可是就在我的手接觸到門把手的一刹那,我忽然聽到有人在說話的聲音。

說什麼?我又仔細聽了下,卻發現那個聲音就是從小刀死的那個房間裏傳出來的,並且越來越清晰。

“一梳早生貴子,二梳兒孫滿堂,三梳白頭到老……”

那聲音很熟悉,很熟悉,聽著怎麼那麼像……小刀,是小刀!那聲音居然是小刀的。

我終於鼓起勇氣一把將門拉開,卻看到小刀就那麼坐在馬桶上,正一刀一刀的用那把水果刀劃著自己的半邊頭皮,鮮血早就順著他的頭發和臉頰流了下來,流了一地,可是他好象毫無感覺,還一邊古怪的笑著,一邊繼續說著剛才那句話“一梳早生貴子,二梳兒孫滿堂,三梳白頭到老”。

幾片頭皮掛在他的麵前,他居然可以好象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感覺不到一樣。

這時候我內心的恐懼是無以言表的,我想動一動,哪怕隻是抖一抖手來緩解我的恐懼,可是我居然連抖一抖手都做不到。

忽然小刀好象看到了什麼,他的瞳孔急劇擴大,瞳孔裏似乎有一個人的身影,但是很模糊,如果從樣子來看似乎是一個女人。

我盡力把我的頭往前靠過去,我甚至可以感到從小刀血管裏蜂擁而出的血濺到我臉上的溫度,可是就在那個身影逐漸清晰的時候——

燈忽然又亮了,一切都消失了。

我怔怔的站在那個抽水馬桶前,抽水馬桶裏依然水“嘩拉拉”的流著。

我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忽然覺得,那個小刀瞳孔裏曾經出現過的女的很熟悉,一定是我認識的人。

可是,真的,我真的不敢相信這一切,難道,是小刀要告訴我他在死之前到底看到了什麼嗎?

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是小強。

小強說她沒有找到心兒,所以她已經回到我租的房間了,並且做好了晚飯,叫我快點回去。

我說好的,然後掛了電話。

我又看了一眼這個廁所,總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和這整個廁所都還隱藏著什麼,可是一想,我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在走出醫院的時候,我碰到了一直照顧小刀的那個護士,她說在小刀死前的那天晚上,來過一個女的看他。可是那個女的隻呆了一會就走,所以她沒有任何印象,隻是感覺很漂亮,哦,那個女的似乎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

回到房間的時候,小強正在梳頭發,依然是那麼輕柔,那麼細膩。我感覺小強越來越像一個女人了。

她一看到我來就把梳子放到了包裏,然後笑著搭了上來,說,你來了。

我說是的。

然後她又拉著我的手,拖到飯桌前,那裏已經擺滿了一桌菜。

她又神奇的從衣服後麵拿出了一瓶白酒。

那天她似乎很高興,總是在那不停的笑著,不停的叫我喝酒。不知不覺我們倆都喝的有點醉了。我模糊著雙眼,看出去小強分外的漂亮。

其實,說真的,如果說漂亮,小強應該比我的心兒更漂亮。心兒隻是比小強更加文靜一點,更加溫柔一點。像小強這樣看到老鼠就踩,結果踩老鼠還能扭著腳的人,實在……不過那個時候,我看到小強臉也很紅很紅,我知道她是喝醉了。

我說,你很漂亮,你,你,這幾天怎麼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了?而且,還那麼開心,小刀死了你也那麼開心,找不到心兒你也那麼開心?你怎麼還在笑?心兒難道不會有危險嗎?你不擔心,你還在笑,你怎麼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