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望江閣,精致可口的飯菜早已備好。她坐了下來,一言不發的吃著,每樣菜她都是吃了幾口便不會再動一次。
“不怕有毒嗎?”北棠離不自覺的將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她食欲很小,就像一隻小貓,難怪瘦瘦弱弱的。不管有多好吃的飯菜,她的神情也沒有任何變化,似乎在她眼裏都像是完成任務一般,僅此而已。
聞言,她抬頭望向了他,眼裏堅毅而自信,能給她下毒的人恐怕還沒有出生。
“本殿下倒是忘了,你應該算毒祖宗。”他輕笑一聲,狹長的眸子裏漾著點點迷離的星光,她給沐子塵下的毒,連納蘭修都束手無策。想必沐子塵也找過毒王司空寂,結果恐怕不盡人意。
放下碗筷,她靜靜的等候他用膳,心中很是不悅。北棠離竟如此多話,聒噪得像盛夏裏的青蛙。目光看向了窗外,一輛馬車停了下來,一道俏麗的人影為蒼寂的世界添了幾分靈動。
熟悉的容顏映入她眼簾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已然變得黏稠如淵,右手微微摸向自己的小腹,隨即緊握成拳。時隔了很久很久,這裏也似乎在隱隱作痛。
“四殿下,臣女還有事,就不打擾殿下用膳了。”說完,她便徑直離去。
北棠離一愣,她是不是太我行我素了,他還沒發話呢,她竟然就敢無視他走了。外麵的大雨沒有絲毫下小的跡象,不自覺的揉了揉眉心,還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家夥。
走出望江閣,她深深的回望了一眼,雨水漸漸朦朧了她的視線。重新洗牌的人生,她沒什麼可輸的了,驕傲也好,自尊也罷,這些都曾被踐踏得粉碎。
“真是一點兒都不聽話。”
慵懶磁性的聲音在雨中也格外的清晰,她側眸望向北棠離,他撐著傘緩步而來,雨水打濕了他的衣擺,卻依舊不減半分貴氣。他的容貌生得極好,美得雌雄莫辨,就像一顆華麗的紫色寶石,神秘深邃,璀璨奪目。
北棠離微微蹙眉,隻是一會兒,她就已經被雨淋成了一個落湯雞。晶瑩剔透的雨水從她的下巴滑落,因為距離靠得很近,他甚至能看見她的睫毛有點兒自然卷翹。她身上沒有胭脂花粉的味道,卻有一種雪鬆般冷冽的沉香。
“小小年紀,裝得太老成了。”他出其不意的將她抱了起來,僅用一隻手他便能很輕鬆的抱著她往前走,她的重量就像一個小孩兒一般,輕如鴻毛。
花無鳶神情一凜,薄涼的手指搭在他的後頸處,隻要他稍微有一點異動,她便能讓他身首異處。惡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幾乎到了反胃的程度,她討厭別人的觸碰。
“你怎麼了?”
他剛一問完,整個人定在了原地,手臂一鬆,放下了她,臉色有些僵硬的看著肩上的嘔吐物,他突然之間想殺人。目光輕轉,隻見她半蹲在地上,似乎壓抑著某種痛苦一樣,緊緊捏著衣袖。他上前一步,卻被她的眼神震住了。
“別碰我,惡心。”她惡狠狠的盯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染上了一層猩紅。黑色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了上來,她要將那些人碎屍萬段。隻是一瞬間,她臉上便被一種詭異瘮人的平靜所取代。
北棠離一動不動的看著她走遠,神色裏多了一抹複雜之色。
夜色降臨,一道黑色的人影如貓一般輕巧的落到了房頂上。手中把玩著一朵純金打造的鳶尾花,神情暴戾殘忍。不到半刻鍾,偌大的府邸變得死寂。
白雪凝結了鮮紅的血液,將一個個死去的人凝結成了姿態各異的作品。黎明到來之前,殺戮不會停止。天色破曉的那一刻,她換上了一身白衣,仿佛與冰雪融為了一體,靜靜的坐在房頂上眺望遠方。
一聲尖叫劃破了宮裏的寂靜,原本是用來祭祀的高台上堆滿了人頭。所有人頭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驚恐樣。隻是瞧上一眼,便能被嚇得魂不附體。
足足死了二十個人,這些人的身份,小到有太監獄卒,大到有朝中重臣,皇親國戚。
一上朝,皇帝震怒,人心惶惶,一時之間,人人自危。不惜花下重金雇上一些武林高手保障自個兒的安危,誰也不想不明不白的丟了性命。
微風輕拂,她仰躺在冰雪之中,雙手覆在眼睛上笑了笑。她的雙手沾滿了血腥,可有人會信曾經的她是一個連雞鴨都不敢殺的人。那時她信好人有好命,她信隻要付出真心就一定會收獲真心,她信天無絕人之路。然而,她信到最後一無所有,信到千瘡百孔的心還能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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