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院長並沒有在意安零是坐著還是站著，他抬起頭，那雙灰眸中第一次放出了些光彩。
“你的火光術和火球術都使得很好。火光術的奧義在於對火光的控製力。優秀的神明子弟不但能夠創造成出足夠多的火光，而且每一個火光都能保證被掌控。你雖然隻有一年級，已經可以完全控製二十個火光，這是很了不起的事！”
赫連院長放下，雙手撐著桌麵：“火光術之後是火靈術，火靈之後是火球，火球術的奧義在於能否克服恐懼。”
能否克服恐懼？安零有些不明白。
赫連院長冷冷一笑：“現在的兔崽子看著屁大點兒的火就嚇得尿褲子，好歹也是神明的後裔，瞧那些個龜衰的熊樣，還不如將他們扔到極地凍土層裏的，凍上三天三夜，求生欲也許會激發他們的膽量。”
赫連院長轉過頭來，重新看著安零。
“你的火球術已經是三段了，不必再糾結於那些基礎術，接下來可以學習高階的‘火龍卷’、‘火之城’。”
赫連停頓了片刻，發出了誠摯的邀請：“來朱雀院吧，朱雀院會幫助你成為一個強大的神明。”
安零沉默，並沒有立即答應。
“你也不用馬上做出決定。這種事是要考慮清楚的。”
赫連院長看出安零的猶豫和不安，語氣緩和了不少。
“對了，聽舒生說，你撿到了一本繪卷？”
赫連院長終於提到繪卷的事。
安零並不否認，繪卷來於自赫連院長，他一定知道得更多：“是，那本桃溪繪卷是上次遇見院長的時候撿到的，那是院長的嗎？”安零暗自有些緊張。桃溪繪卷裏封印著的混沌之書可是很多人覬覦的，其中也許不乏赫連圖圖。以他的身體和精神狀況，他對混沌之書有非分之想也在意料之中。
“桃溪繪卷並不是我的。”赫連院長從桌上拿起來的三首奇塗鳥的頭骨標本，這種產自翼望山的怪鳥有著三個頭六條尾巴，據說吃了它的肉可以抵禦夢魘，是可以用來辟邪的神禽。
“這是屬於東燁的。”赫連說得很平靜：“你應該已經知道東燁是誰了吧。”
“是那個人，是修習了禁術，異化成魔的神明。”
赫連院長冷冷動下嘴角，鼻腔裏喘出粗狂的氣息，他糾正道：“東燁是朱雀院的首席弟子！”
說道這裏，他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軀微微顫抖著，正如他那顆激動又憤懣的心：“不，應該說是昆侖學院的首席弟子！是被給予希望的下一代昆侖校長，是昆侖山的繼承者！是微明老頭兒曾經的愛徒！”
赫連臉上的肌肉隨之抽搐，看起來更加蒼老更而古怪了。
“東燁就是站在鼇背山上被他們逼著歸元的，鼇背山的後麵就是宛丘，是他們把宛丘變成死亡穀，把朱雀院變成了死亡穀！這裏的山脈全都變成了炎火之山，整個朱雀院都變成了炎火之山！”
赫連憤怒地踢開了擋在腳下的幾本硬殼書，他敲著拐杖，指著窗外的鼇背山，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像個裂了口的號角，在瘋狂地發泄著。
正巧有兩個弟子從門口路過，聽見赫連的咆哮，嚇得捂住耳朵，逃得比兔子還快。
“滾，都給我滾！”赫連院長對著那幾個瘋狂逃跑的身影甩了幾本書出去。那幾本書翻過欄杆，落到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