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著說:“當時,我並不知道你們說的是假話。但單老師跟著你們跑出去幾個小時後,我意識到出事了,他不可能這麼久還不回來。於是,我離開單老師的宿舍,到鍾林的家,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你們是騙了單老師,因為鍾林那天下午根本就沒出家門,更不要說會掉進水潭了。”
“我當時害怕極了。我不敢想象——難道單老師真的就因為你們那個小玩笑而掉進水潭淹死了?要不他為什麼這麼久了還不回家?為了求證這一點,我帶上我們家的漁網和我的那條大獵犬,深夜趕到水潭邊進行打撈……”
她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你能想象嗎?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和一條大狼狗,深夜裏在水潭裏打撈屍體。我拖著網的一角,狗咬著一個角,沒過多久,真的打撈起來了!我看到單老師的屍體,感覺天已經塌了,世界也不存在了。我忘了什麼是害怕,我隻知道,我活著就隻剩下一個理由——”
鄭婕站起來,再次走到梅德的麵前:“那就是找你們複仇。”
▽▽
梅德喘熄著說:“單老師的屍體呢?你怎麼處理的?”
“我將他打撈上來後,把他拖到附近一個荒廢的枯井旁,我就將單老師安葬在那裏,再找了很多泥土、石塊丟進去……所以,從外表來看,根本沒有人會想到那裏藏著一具屍體。”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不告訴警察這件事是我們四個人做的?”
“別說傻話了,梅德!”鄭婕說,“其實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你們當時才十三、四歲,而且又不是故意殺人,就算警察知道了又怎麼樣?你們最多挨點學校處分,遭到人們的譴責就算了。你覺得這種結果會令我滿意嗎?”
“而且,如果我告訴警察,還牽扯出另外一個問題——警察會問我‘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我隻能說‘我當時就躲在單老師的床下。’想想看,在那個封閉的山村,人們會怎麼想?他們會認為在那之前我和單老師一定在做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但實際上,我們隻是在聊天而已!單老師在聽到敲門聲後,害怕別人誤會,所以叫我暫時躲在他的床下。但最後,單老師死了,人們不一定就會相信我的話。所以,我不能在單老師死後,還給他留下一個不清白的罪名,當然就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
“而你選擇自己當私刑的執行者,將我們四個人一個個地殺掉!”梅德狠狠地說。
鄭婕揚了揚眉,露出一付不可置疑的神態。
“當然,我現在明白了,那個本子上的詛咒也是你模仿單老師的筆跡寫的。可我不明白,你這麼做又是為什麼?”梅德問。
“我猜到你們可能會再一次來到單老師的宿舍,處理他的那隻涼鞋。所以我在處理完單老師的屍體後,就趕到他的宿舍,模仿他的筆跡寫下那段詛咒你們的話——為的就是在精神上折磨你們!因為我知道,憑我當時的能力,是殺不死你們的,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待,等待著向你們複仇的機會!直到今天。”
她有幾分得意地望著梅德,似乎在欣賞著她的傑作。
第一部——四人夜話 第一部(17)七月十三
十四
“那麼,現在你都弄清楚了,還有什麼問題嗎?”鄭婕問道。
“你這個瘋女人!”梅德大叫道,“就憑你一個人,你是怎麼殺死三個大男人的?”梅德說。
“關於這一點,我策劃了將近十年。”她冷冷地說,“就像你看到的,我整容之後,輕易地用美貌迷住了餘暉,然後和他結婚。同時,我又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勾搭上了李遠。在今年的七月十三號,我認為時機到了——”
“十三號那天晚上,我開車出來,騙李遠說要帶他到一個美妙的地方共度良宵。李遠做夢也沒想到,我會把他帶到南鄉的那個水潭。當他發現到的竟然是那個地方後,驚慌失措。但是晚了,我一把將他從半山坡推了下去——掉進水潭後,李遠根本不會遊泳,幾分鍾後就淹死了。”
“過了幾天,我開始對餘暉下手。我在下午故意和他吵架,將他逼到辦公室過夜。接下來,我把事先搞到的迷[yào]倒在一張手帕裏,再在晚上十點從後門翻進他的工廠,在辦公室裏找到他後,我假裝跟他道歉,然後趁他不備將手帕捂住他的鼻子上,他昏倒後,我再把他托到繩套上吊死,布置成自殺的假象。當然,等我們在第二天晚上發現他屍體的時候,已經過了二十幾個小時,那個迷[yào]早就揮發在空氣中了。所以警察會相信這是一起自殺事件。”
“可是,”梅德憤恨地說,“你怎麼可能算得到我和袁濱會來找餘暉?”
“我沒有算到你們會來。”鄭婕揚了揚眉說,“我本來是打算用其它方法殺死你們兩人的,但你們倆竟然主動送上門來了,所以我不得不改變殺你們的計劃。比如說,昨天晚上你們離開後,我悄悄跟蹤你們到了那家旅館。之後,我喬裝打扮到了那裏,打電話給袁濱,說我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必須馬上跟他一個人說。於是,他告訴了我